而考上中央電影大學的導演系，只是實現這一切的第一步。
第28章
早上六點半，林雲笙睡眼惺忪，攏著睡衣剛走到洗手間，就撞見一個龐然大物正站在鏡子前洗漱。
林雲笙懵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跟6鈞行同居了。
「嘴裡的泡沫吐掉再說話。」林雲笙繞過6鈞行，去拿自己的電動牙刷。
6鈞行匆忙漱完口：「林老師，早上好。」
林雲笙擠牙膏的手一頓，他剛剛看6鈞行的著急樣，還以為他要對自己說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最終，林雲笙還是在6鈞行殷切的目光之下，道出了自己的那聲：「早上好。」
這份由6鈞行一手培養起來的習慣，幾度讓林雲笙覺得有些微妙。
之前哪怕在談戀愛的時候，他都沒有體驗到這份黏糊感。
大家工作都忙，你來我往地找時間約會，偶爾談談情調，再掂一掂對方占自己生活的分量，沒有人會去執著於那一聲無所用的早上好。
6鈞行用毛巾抹完臉，給林雲笙騰了個位置洗漱，但他也沒走，就倚在門邊。
林雲笙透過鏡子，瞥見他拉攏著腦袋，欲言又止，下嘴唇都快被上牙咬破皮了，看著分明是對自己藏著話：「背著我幹什麼壞事了？」
「我，我昨晚在、在陽台洗衣服的時候，」6鈞行的十指又跟昨晚一樣糾結地纏在一塊了，「就是不小心……」
林雲笙旋上爽膚水的蓋子，轉過身去，等6鈞行磕磕巴巴的後文。
6鈞行耳朵飄紅，眼睛一閉，心一橫：「不小心把你晾的……碰掉了！然、然後順手搓完才知道是什麼……」
6鈞行的聲音一會兒大一會兒小，愣是生生避開了所有的關鍵詞，倒是他最後咕喃的那句「對不起」，讓林雲笙猜到了點始末。
林雲笙回想了一下：「是那條蕾絲邊的？」
「啊！？」6鈞行猛地抬頭，瞳孔地震。
那就是有綁帶的那條黑丁了。
「閉眼，壞小孩。」林雲笙的語調平平。
6鈞行身形一僵，忙不迭地照做，生怕自己再惹林老師生氣。
林雲笙抬手去拿玻璃架上的眼霜，指尖沾著乳白色的膏體，點過6鈞行的黑眼圈下方：「你就因為這點事，昨晚光盯著我羞成了個紅蘋果？」
「什麼叫這點事啊！」6鈞行急眼了。
但他哪怕在嗆聲，也依然還乖乖聽著林雲笙的話，兩眼緊閉，任面前的人隨意擺弄自己眼周。
「嗯嗯嗯，我太生氣了。」林雲笙旋上眼霜的蓋子，沒跟6鈞行繼續軸下去，「罰你去樓下早餐店給我買吃的。」
林雲笙是真沒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6鈞行又不是故意的，他也沒道理跟一個比自己小了七歲的未成年瞎置氣。
反倒讓林雲笙有些納悶的是，6鈞行在娛樂圈裡呆了那麼多年，不僅沒被耳濡目染，居然還能純情得讓自己啞口無言。
林雲笙撥開堵在門口的6鈞行，衣擺蹭過他的手背，蹭得人家小孩腦袋一片空白。
6鈞行的臉上還有些局促不安：「林老師，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都行，」林雲笙把手搭在自己臥室的門把上，又想了想，「豆漿要甜的。」
林雲笙現在只想儘快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把按摩。棒收好，別等哪天6鈞行推門進他房間，不小心看到，又被臊得整晚睡不著覺。
第29章
等6鈞行買完早餐回來，林雲笙便把一疊裝訂成冊的a4紙遞給了他：「這些是這周內要背完的影視常識，你可以先拿去看看。」
6鈞行對照目錄，簡單地翻過一遍，裡面的內容涵蓋——電影的基本理論、國內外兩百多名的導演與作品、世界主要電影流派、十一類知名電影節，以及它們近一年的獲獎影片名單。
6鈞行不免怔神：「都是你這幾天整理的嗎？」
「嗯，」林雲笙點了點頭，吸了一口甜豆漿，「還有一些電影史的內容，等上課的時候我再給你。」
6鈞行難以置信，因為光是那份兩百多名導演的名單就額外補充了導演們的國籍、稱號、地位、特點、代表作、電影劇本的原著出處……
中央電影大學歷年幾乎要到十一月底，才會公布一年的招生簡章，然後開通為期兩周的報名通道，十二月底正式舉行初試。
如果沒有撞上教育改革的特殊年份，中影的初試基本旨在考察學生文化素養。
而它相較於其他藝考院校更為特立獨行的一點是——中影的文化素養考試不劃任何範圍。
林雲笙大致翻過一遍中影官方，在網絡上公開的往年初試真題。
雖然也有劍走偏鋒的數理化，但大多題目的側重點還是在現代文學、古代文學、哲學、歷史、美術、音樂、戲劇，以及電影電視這八大塊。
其中，學校對前六者的考察都相對簡單，林雲笙也替6鈞行羅列了常考的知識點。
考官們仍然把比較深入的題目，留給了戲劇與影視。畢竟導演專業在中影真正的學名，是戲劇影視導演。
「林老師，那你當時考試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覺得特別棘手的題目？」
「有是有，」林雲笙吃完最後一口早餐，「但具體的選項我有些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