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毓清气不过,转身回楼上。
她打电话给傅安华告状,谁知傅安华却说:“你当他今年三岁,还得听你摆布?”
“我这不是为他好吗?”
“他一人在外头好多年了,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
傅安华对于自己这个夫人,没有太多夫妻感情。
这么多年下来,本以为她像他一样,能看透这种联姻的本质。
谁知她年过半百,还和年轻时候一样,活得不通透。
傅棠舟年少叛逆时期,傅安华曾经拿皮带抽过他。
他不服气,傅安华一句话便能压制他:“规则和话语权都掌握在强者手里,要么服从,要么就变得比他更强。”
后来傅棠舟离家创办公司,这么多年来他羽翼渐丰,等的或许就是这一天——不再被既有的家庭规则所束缚。
“他的人生,你插手太多,到头来他过得不好,都得怨在你头上。”
“可是……”
“现在你管不了他,我也管不了他。且随他去吧。”
两人正通电话,傅棠舟不知何时上了楼。待沈毓清挂了电话,他这才用指节扣了扣门,对她说:“妈,我走了。”
沈毓清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最后她只说了一句:“这就走了?”
她将他往楼下送了送,他健步如飞,对这个家庭一点儿眷恋都没有。
傅棠舟临出门之前,沈毓清叫住他:“棠舟,哪天你真要结婚,带回来给爸妈看一眼。”
他回过头,没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走得分外潇洒。
一晃眼,时间来到了六月。
又是一年毕业季。
顾新橙研究生期间又是忙着海外交换又是忙着创业,她过了两年游离的生活,连班级同学的人名都没认全。
他们班级阴盛阳衰,女生占大多数。不知是谁提议,班级毕业照要玩点儿新花样。
班级群讨论了一天,最终敲定的方案是拍婚纱照。顾新橙没有参与讨论,可是难得的班级活动,她必须得支持。
拍照那一天,阳光炽热,天空湛蓝。
操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堆身着婚纱的姑娘格外惹眼。
顾新橙是其中最漂亮的那个。
她手捧淡粉色花束,长盘起来,飘逸的头纱被阳光一照,浮着星星点点的光,白色长裙好似一朵洁白蓬松的睡莲。
孟令冬特地回母校来看顾新橙,她羡慕道:“你们班级可真会玩儿,我们当年怎么没想到要拍婚纱照?”
顾新橙扯了下头纱,说:“都是形式主义,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要掉了?”
等到拍集体照的时候,顾新橙猜测这一定是男生的主意。
女生们围成一个圈,中间是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生——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散场以后,大家三三两两地拍照。
孟令冬带了单反相机,充当顾新橙的个人摄影师。
她给顾新橙拍了好多张照片,啧啧感慨道:“哎,我现你比以前还漂亮了。”
顾新橙以为她在奉承,笑着说:“我老了两岁,好吗?”
孟令冬却道:“谁说越年轻就越漂亮了,你还记得咱们大一时候什么样吗?”
顾新橙委实不记得了。
于是孟令冬从相册里找出她们大一那会儿的合照,既不会穿衣也不会打扮,灰头土脸的。
到了大四,大家反而变得光鲜亮丽。
大学果然是一座美容院。
“我觉得你这两年变了好多。”孟令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