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禾坐到苏郁璃身边,拿起一块果脯,“听说是洛璟年审的人,逐个击破的。”
小小点头,“我听衙门的李二大哥说了,二公子用刘军为突破口,刘军和蓝翠翠私会,又和李寒灵不清不楚,可蓝翠翠还有李寒灵两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还都以为刘军对自己情深意重,都想着刘军带自己走呢。
李寒灵一听她们两个有私情,当即就崩溃了,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蓝翠翠在硬的嘴,也无处狡辩。
至于那个刘军,在牢里就抽了两鞭子,就什么都招了,废物一个。”
苏郁璃咬了一小口杏干,“这个刘军,怕是个惯犯吧,专门骗女人的。”
叶霁禾眼睛一亮,点着头,“有理,我回去找贺游川,让他好好查查,这个王八蛋,也不是个好东西。
欸,最后怎么判的?”
“蓝翠翠和李寒灵因为杀人,判了斩刑,刘军判了流放三千里,苦役。”
叶霁禾点点头,“唉,虽说这俩女子吧都是被逼无奈,有心酸内情,可毕竟法不容情。
而且不判死刑,也是流刑,流放三千里苦役,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是斩吗?”苏郁璃问,她还没看过砍头呢,上次在滁州只见到游街,砍头她没去,也有些害怕。
小小摇头,“不是,大人体恤,留了全尸,二公子说多半是毒药。
叶姑娘,流放三千里苦役,是做什么苦役?”小小还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流放的地方特别苦,很多犯人走不到流放之地人就死了。
叶霁禾放下手里的东西,“苦役一般是采石场,那里几乎每天都会砸死人,而且流放之地,不是极寒就是极热,就天气都受不了。
我听我大哥说,苦寒的地方,到冬天,那人的脚都能生生冻掉了,浑身哪哪都是冻疮,手肿的一个有两个粗。”
苏郁璃听后,心中也默默觉得,或许给个痛快的死刑,比流放好,这一路,女子不知会遭受什么。
两个案件同时告破,百姓纷纷没有想到,居然是交换杀人。
但看两个案件全都是意外,即便怀疑他杀,那最有嫌疑的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未曾想,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
王大人对洛璟年那是赞赏不断,若不是他坚持,派人一直盯着蓝翠翠,也不能顺藤摸瓜抓到刘军这个关键人物。
他可是突破案件的关键,更是撬开犯人嘴巴的关键。
后边审讯能如此顺利,也有洛璟年的一份功劳。
本来是两件意外案件,结果如此出乎意料,惊动了涿州的其他官员,就连知州大人都专门找了王大人了解案件。
王大人不吝啬夸奖,将洛璟年还有贺游川,包括手底下那些衙役全都夸了个遍,知州大人一听,还有总镇贺大人的儿子,高兴的给贺总镇写信,邀他得空了一起喝酒。
并且表示,会将案件经过如实写成奏折递到京师。
贺总镇很高兴,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到了衙门居然这么短时间就立了功,还得了夸奖,决定在家里设宴。
刚好春日了,贺夫人高兴的要办一场茶会,宴请涿州的官隽贵妇。
叶霁禾自然在受邀之列,还拿着请柬亲自送到洛家。
苏郁璃不能去,洛璟姝可以参加啊,洛夫人也很高兴,带着洛璟姝去挑饰衣裳。
其实洛夫人也想办个诗茶会,可洛家如今在涿州实在算不上名号,洛璟年又刚刚入仕,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将涿州的官员请来。
每年洛家也只能在洛老夫人生辰的时候,举办宴会,来的人多半也是看在已故的老大人面子上。
还有洛老夫人,她虽在涿州居住多年,可京城依旧有很多老夫人的旧识,这年岁也都是家中老祖宗的存在,多少也有些得罪不起。
但是涿州无论谁家举办宴会,洛家都在受邀之列,有老大人和老夫人的面子在,也有洛璟年年少有为的关系在。
在他的婚约被众人知晓之前,涿州不少人的眼睛都在洛璟年身上,若自家姑娘能嫁的如此良婿,也是极好的。
洛璟年和贺游川虽然见面就打架,俩人几乎没有不掐的时候,可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不一般,贺府的宴会,从来都会邀请洛家。
苏郁璃花了四天的时间,画了一幅油画,公主身穿紫色衣裙,头上是同色系的头面饰,紫色的珠钗,金色的步摇。
画中背景是绿色的草地,溪流和瀑布。
公主的年纪就是现在的年纪,但是因为公主常年悲伤,面色不好,看上去疲惫苍白。
苏郁璃画的是没有经历痛苦的,公主到这个年纪,本应该的样子。
画中的公主,容貌依旧美丽,端庄大方,笑容温和,眼中是从容与平和,阳光打在她身上,温暖又安宁。
这幅画画完,叶霁禾看到了,之前也见过苏郁璃画的水彩画,公主的脸也是没有毁容的样子。
可水彩画带给她的震撼,与这幅公主单人油画的震撼是完全不同的。
水彩画,公主想要的,是她儿时快乐的回忆,所以画中人年纪都约莫在十几岁,还是天真无邪的时候。
这副,不一样,就像叶霁禾说的,“这才是大周公主,应该的样子。”看着看着,一向坚强的叶霁禾,也抹了下眼角,转身对苏郁璃笑。
“阿竹,若不是公主献出自己的一生,为大周谋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大周在二十年前会生灵涂炭。
这些和平,是公主遭受无数非人折磨与侮辱换来的,她多难啊,才能活着回到故土,她原本,应该锦衣玉食,像你画中的一样,温柔端庄。”
苏郁璃挽住叶霁禾的胳膊,看着画像,“公主依然温柔端庄,不仅如此,她还勇敢且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