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卿小心藏好钱,就祭出凤凰尾羽,站在上面飞去人间。
白求跹没甚在意,径自进了书坊,弹开手中的羊皮卷,边看边叹:“这都多少年了,能钻研出什么。”
且不说白求跹牢骚,顾恒卿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到了一家书肆前,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可有《牧云记》,老板摇头说销量太好早就卖完了,数据正在印刷,要过几天才能运到。顾恒卿失落地出来,又去了别的书肆,差不多都是卖完了或抢光了、偷光了。
他的步子变得沉重,心也沉重。
最后一家,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顾恒卿壮着胆子问道:“老板,你家还有没有《牧云记》?”
老板一听,微笑道:“《牧云记》?这本书买的人很多,差不多卖完了。”
顾恒卿难过地低下头。
老板在抽屉里找了找,取出来;“两册。”
顾恒卿一看,果真是《牧云记》全两册,不由欣喜道:“多谢您,老板。”
老板呵呵捋着胡子:“话本而已,小兄弟,我看你有缘,正好还剩了最后一张《牧云记》的人物简化图,还有这弦刀君的签名绢帛,就都送给你吧。”
顾恒卿狂喜道:“多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爱护这书的。”
“嗯。”老板微笑点头。
顾恒卿又作揖:“还不知道老板如何称呼?”
老板指着门外道:“我姓赵,你可以叫我赵老板,外面的牌子也写着‘赵宓书肆’。”
顾恒卿含笑称谢,拿了东西出来,果然看见牌上那四个字,默默记下,下次有机会还来买。
顾恒卿在自己的房间里,先看人物简画图,搬开,约有一尺来长,人物各色鲜明,线条清晰,栩栩如生。顾恒卿又看绢帛,纯白色,用黑色毛笔行书“弦刀君”三字。他又小心翼翼地拆开三个封条,这种封条是特殊的一种,不会对书页造成影响,也不粘。他翻了上册,没有,又再找下册,果然看到有个空隙,那一页,如约。顾恒卿的心紧了紧,这浮签后面还有一张,是杨能。
顾恒卿高兴坏了,拿着两张浮签一个劲儿地看,好像还看不够。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白求跹到旁边。
顾恒卿原本躺在床上,两只手举着浮签翻看,闻言忙弹起身:“师父。”
旁边的话本子、绢帛、简画图安安静静放在原处,顾恒卿却感到有一丝尴尬,甚至还有惊慌,担心师父认为自己不用功,用她的钱去买闲书。
“师父,我……”顾恒卿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白求跹看了眼他身旁的:“买来了?”
“嗯。”
“这书有点眼熟。”
“最近很流行的,华山很多弟子都买了。”
“哦,讲什么的?”
“嗯,一个叫杨能的侠客救了血屠教教主的女儿宓虹,两个人关系很好,可是后来杨能被太子相中,奉命铲除血屠教之人,宓虹在关键时刻救了杨能一命,却被杨能的侍女害死。杨能带着宓虹的尸体离开,很多年后有人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上。“
即便隔着白纱,白求跹也能看到那隐约的熠熠眸子。
“哦,英雄救美,老套路了。”
“师父也看过这类的?”
“我书房里还有几本,武侠仙侠的都有。”
“弟子可以看吗?”
“有什么不能看的。”
顾恒卿惊讶了:“师父不怪弟子看修行以外的书?”
白求跹不以为然:“修行长着呢,应该顺心意,既然活着,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顾恒卿欣喜道:“多谢师父指点。”
白求跹问:“我指点你什么了?”
顾恒卿无语。
顾恒卿看看白求跹脸上似有倦色,关心道;“师父累了吗?”
白求跹揉揉眉心:“那张羊皮卷是七十年前的东西,且有些地方受损,不是一时半刻能看懂的。”
顾恒卿想起问白求跹要钱时的话,说:“这个战略图很重要吗?”
白求跹摇头,说:“不算重要,宋昀那厮想偷懒,把这差事给我。”
顾恒卿再度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