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保护母胎肚子里的孩子,让他们顺利降生,健康长大。
不要像他们一样。
他们追着的目标就是这个胎儿雕像。
而此时,胎儿雕像正在宁宿怀里。
月夜下,宁宿抱着它跑向他们住的那条街,身后跟着数不清的怪小孩大军。
“嚯呜嚯呜——”
从童镇各个角落出现的怪小孩,不断加入怪小孩大军,浩浩『荡』『荡』地追着绿衬衫男孩。
宁宿就是要他们引到那条街里。
他猜,同样生在童镇,并天生能感知到鬼朋友的怪小孩,能寻着那股本能的敌意,冲进鬼朋友的房子。
宁宿跑得飞快,怪小孩愤怒地追着他,总是在即将碰到他的衬衫一角时,又被他跑掉。
那一角草绿『色』的衬衫,就在这样和一只只湿白的小手交擦而,在月光下掀起飞扬的弧度。
少年率先踏入阴暗的街道。
他将胎儿雕像扔街道尽头的鬼生,转身看向怪小孩。
如他所料,怪小孩进这条街,就不再紧追着他不放。
胎儿雕像在街道尽头挣扎,怪小孩在这条结道分散开,唱着歌向不同房子里钻。
就像当时,他们在胎儿雕像下面的城堡每一层楼,每一间房寻找鬼朋友。
“妈妈的肚子好温暖,想要扯到地狱陪伴。”
“我死的时候,它在颤,可是对我的眷恋?”
稚嫩阴凉的歌声在街道各处响起。
数不清的怪小孩爬进房间。
歌声越来越近,就在房间门口,就在耳边。
祝双双唇上已经被她自己咬得满是鲜血。
她头上那条红『色』带从头缓缓飘落,在飘落的程不断变大,轻柔地将小男孩完全盖住。
长长的红盖头在地上垂落,显得里面的小男孩身子小小一。
“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吱吱,好好,活着吧。”
小男孩的身子显得更小,在宽大的红盖头,他站在里面垂着头,好像弯下的不仅是脖子,连脊背也微微弯下来。
红盖头下一滴滴眼泪落下,凝成小小一滩,将红盖头浸得更红。……
红盖头下一滴滴眼泪落下,凝成小小一滩,将红盖头浸得更红。
祝双双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是为自己马上来临的死亡哭,是为红盖头里的小身躯哭。
他太小啊。
他那么小,小得分不清妈妈和姐姐。
他那么小,如果此时跌倒,没有层层叠叠的红盖头厚。
那个小身躯在红盖头里步履蹒跚地向她走来,推到她最害怕的莲花灯。
祝双双跌倒地上时,哭得不能自已。
她抱着吱吱,想到他这几天晚上在她床边,叫她姐姐,又叫她妈妈。
轻轻地,不太熟练地,小心翼翼地。
当怪小孩来临时,孟江已经说不出。
那根被白绷带裹得密密实实的胳膊,艰难地抬起来,指向窗口。
怪小孩是从门口进来,这次不再是窗口,窗外是另一个世界,从那里逃出去,怪小孩就抓不到他。
阿伊盯着他颤的手指,以及窗外那个世界,看许久。
他没有向那边走,而是背起孟江向门口走。
随着他的走动,他身上一根白绷带飘起来。
那根白绷带飘出一圈又一圈,越来越长,卷起一堆怪小孩,扔到门外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