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流看到蘇冕出現在帳中,心中浮起一個疑團,又被他輕輕按下,淡淡道:「既然瞧過了,是否可以先讓她休息下。」
蘇冕欣然點頭:「那就不打擾了,告辭。」
西流把無疆抱到床上,看到她有些無辜的睡顏,又回想起今日的一切,眉間微微皺起,陷入沉思。
蘇冕帳內,無姬跟他交代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的那個倒茶動作,我提起過去她的反應,她就是無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想不起我們了而已。」無姬想到西流把她護在懷裡,不容她觸碰的樣子,心裡十分不爽,「我們不能讓無疆回去,若回到長風軍營,我們就很難再接近她,萬一她永遠不恢復記憶,難道就永遠讓她留在那裡?」
蘇冕站在桌前,道:「人,我們肯定要留,但不能今晚動手,此次和談世人皆知,若今夜強留無疆,造成衝突損傷,和談雖成也可能再次破裂,等他們明天離開軍營回疆途中,我們再動手,那時和談之事大局已定,我們不代表東朝,我們只是去要回自己的人而已。」
無姬摸了摸腰間的軟劍,目光冰冷如刀。
蘇冕目光沉沉——
我培養出來的人,絕不能為他人所用。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經常9點來不及更。
我以後最晚晚上11點更,儘量早更,免得小天使來了又希望落空。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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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豪奪
無疆醒來之時,天還未大亮,一層薄薄的晨光透過帳篷灑入屋內,讓她剛剛看得清屋內景象,靜謐又柔軟。
這一夜睡得很好,她只記得昨晚腦中各路光影紛呈而至,把她的頭撐得十分難受,而後太陽穴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便失去了感覺,久違得無夢安睡了一夜。
她還沒來得及回想昨晚那個朱衣姑娘的話,只是腦袋放空地看了一眼帳頂,就聽到耳邊一聲極輕微的呼吸聲,她轉頭看了一眼,有一個人伏在她的床頭。
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衣,甚至沒有披一件狐裘,修長的胳膊交疊著,上面露出一張臉來,又溫柔又俊秀。
此人正是西流。
無疆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他,原來他的睫毛那麼長,像一把小刷子,在眼睛下投下一片小小的溫柔陰影來。他總是朝她笑,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一雙桃花眼很是招人,而此刻他安靜下來,內眼角尖深邃,眼尾細而略彎,形狀似桃花瓣,別有一番風流。他的鼻樑不高不矮,在中間微微凸起正好看,他的唇很紅,膚色很白,但不是那種健康的白,好像是大病過後的那種蒼白。
無疆這才驚覺,他這是守了自己一夜麼?
一念至此,她就要起來,想給他披件衣服或者讓他起來去床上睡,可身邊的人是何等敏銳,她稍稍一動,還未起身,身邊的人就被驚動,睜開眼來,一時間四目相對。
無疆沒來由地一陣心虛,忽然很怕他問些什麼,連忙把眼睛移開。
「小白花你醒了。」他的聲音從耳邊飄來,聽起來似乎是有些放心,甚至是有些……開心?
無疆含糊地答了一聲。
「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東西?」
無疆這才又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壓根沒打算問她昨晚發生了什麼事,關心的仍舊是她的生活瑣事,餓不餓,冷不冷,開不開心,他……他……
無疆忽然鼻子一酸,輕輕嘆了口氣,低低道:「餓。」
「走,帶你去吃飯。」他立馬精神抖擻,又朝她露出那種晃眼的笑。
太陽剛爬起來,才退去那一身杏紅色,西疆一行人就已準備完畢整裝待發。蘇冕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
無疆看了一眼,那個朱色衣衫的姑娘沒有出現,而蘇冕,也像是不認識她一般,只淡淡掃過她一眼,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幻覺。
一行二十二人攜四國休戰之約返回西疆。
西流駕車而行,馬車前頭那個一身紅狐裘頂風而行的姑娘不見了蹤影。
來的路上,西流讓她進馬車內躲躲風雪,她卻偏要坐在外頭,還要跳上馬車,腳尖踩著車頂舉目遠眺,說要看看這河山到底都長些什麼模樣,為何有什麼多人要來搶,一番興致勃勃,此番回頭,卻完全沒了勁頭。
無疆有心事,他知道,他沒問。
腦中諸番事情輪番閃過,拼湊出一個模糊又離奇的輪廓,他看了眼身後,揮鞭打馬,他要必須儘快趕回西疆。
天色漸漸暗下來。
無疆躺在車內,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搭著腰間的匕。她想起昨晚那個朱衣姑娘的話,她叫無疆,被蘇冕所救,是一名東朝殺手。
儘管她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但是朱衣說的身體隱秘地方的印記,七歲之前的經歷記憶,以及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某些畫面,全都吻合,她說她的命是蘇冕救的,她的武功是蘇冕教的,她的眼前浮現出那個人的臉,狹長鳳眼,嚴厲,冷峻,雷霆萬鈞。
如果她歸屬於東朝,那西疆……那西流……
該怎麼辦。
她的腦子有些亂。
她想到西流,便想到那個人畜無害的笑,真心實意毫無保留,想到這裡她似乎有些想不下去,也許人都有逃避心理,既然想不下去,她索性腦袋放空,呆呆看著車頂。路途顛簸,馬車搖搖晃晃,她不覺得暈,反而有幾分舒服,窗外寒風拂過,撩起了點窗簾,送來幾縷梅香,梅香清冽,有點好聞,冬天雖冷,有梅卻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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