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墙的攻守,由于河州军的杀出,一下子开始了逆转。不管是组建的草原死士,抑或是抱着撞木的步卒们,都再无先前的破墙气势。
惊乍之下,先是几人的逃兵窜散,紧接着又有越来越多的草原士卒,惊得不断回跑,只不用多久,迅连成了溃败之势。
提着刀的草原监军营,杀得刀刃卷,都无法阻挡这一场溃败。
大军之后,郝连战举着的金刀,久久顿在半空,似是没有了半分力气。前军无法破墙,抢不得时间,后头杀来的中原联军,便要将他们围杀在合山镇前。
“狼王,局势危矣!”神鹿子咬牙。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有轻视中原人的想法,却依旧无法辅佐草原王入主中原。
明明有着大好的优势,又趁着北渝西蜀两败俱伤之时,怎会……弄成这副鬼样子。
紧张之际,神鹿子喘了好几口大气。他回过头,想要劝郝连战收拢人马,准备死战。却一下子现,面前的这位草原狼王,已经双膝跪地,面朝塞北草原的方向,低头来拜。
“狼王……”
郝连战长呼一口气,虎背熊腰的身子,在阳光下挺拔地站了起来。他垂下手,解开了身上金甲金盔,徒留赤身的模样,披在风中飞舞。
“想我当时在草原上,便是这般赤身握刀,独战群狼。我似是又有了那种面临生死的感觉。”
郝连战昂头,怒意化成了战意,在双眸间灼灼燃烧。
“我知军师的意思,定是让我收拢人马,准备与中原人死战。我亦有此意,既逃不得,不如同举刀,生死杀这一场。”
“狮卫,传令全军,本狼王要亲上阵,手刃中原之敌!”
“擂牛皮鼓,吹起长角号!”
“腾格里——”郝连战怒吼,金刀弃用,换了一柄宽刃的长弯刀。
……
“晏雍将军,晁义将军,以及陈忠将军,还有小韩将军,都已经带着各自的本部人马,开始冲杀草原人的大军。”
“北渝王常小棠,以及大将全豹,常霄,亦带着麾下营军,与我西蜀配合,封死了草原人的退路。”
东方敬顿了顿,又欣慰地开口,“知晓草原人开始败退,从内城的方向,百姓亦自组建了万多的义军,已经赶到赴战。主公运筹帷幄,此番光景之下,狼王郝连战再无退路。”
前有长墙,后有大军,乍看之下,已然是一出绝地困境。当然,徐牧并没有掉以轻心。他要做的,是用尽一切法子,一劳永逸,将为祸中原多年的草原外族一网打尽!
郝连战一死,草原的气运基本就无了。
……
“杀!”
合山镇后方,汇聚而来的各路中原大军,如同涨潮一般,涌向十万余的狄戎联军。
两边的骑兵先至,虽说先前为了掩护,已经杀了一场,但此时却显得越声势浩大,二者不死不休。
晁义全豹几个中原骑将,悍不畏死地率先扑向敌军。得益于狄戎士气的溃败,在最初之时,算是无往不利,杀得狄戎人连连后退。
但谨慎的晁义很快现,不知什么时候,狄戎骑军的士气,一下子变得疯狂起来。
他顿了顿,急忙奔向就近的一处短坡,待看清了前方的光景后,整个人怒吼着脸色涨红。
他隐约看得清楚——
草原王郝连战赤身握刀,约莫是为了鼓舞军心,试图反戈一击,居然亲自入了白刃战的厮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