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虎并非是想喝酒,好酒庄子里有的是,难得的,是面前的朋友。
“那便……结交罢。”
络腮胡放下蓑衣,朗声大笑,抓着司虎的手,又让店家取了炉香和鸡头血,便迫不及待地拜了起来。
“虎哥儿,你且跟着我喊。”
“天公在上,地母在下,我魏春与司虎,二人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
走出酒肆,司虎只觉得脑子有些沉,步子越来越晃。从西坊走回小渡口,足足还有二里路。
风雨漫天,墙洞里的野狗,不时凄声大吠。
他走得很慢,好几次摔倒在泥水里,挣扎了下,又急忙爬起来。
街路边的一间清馆,二楼上的楼栏,几道不紧不慢的人影,沿着铺了花毯的步道,循着司虎的身影,步步往前。
“公子为何不直接杀人。”一个撑着油纸伞的护院,小声开口。
卢子钟转了头,声音笑。
“你不懂,我若这般杀了他,官坊那边,终究会有些生气。我大纪盛世,当街杀人是不对的。莫要忘了,那位渡口东家,似是识得一个边关小将军的。”
“且看着,本公子如何逼杀这个莽夫。”
“那位得罪我卢家的小东家,回了汤江,也只能帮着收尸了。”
“公子妙计。”在旁的几个护院,皆是谄媚开口。
“我只是闲得慌,清馆戏苑都逛腻了,活该那位小东家,撞到我的兴头上。这莽夫死了,那一位小东家,该没有倚靠了吧。”
长长的街路,司虎摇摇晃晃地走着,脑子越眩晕,顿了顿,嘴巴里呕出几口血,随即捂着肚腹,痛苦地半蹲在泥水里。
“公子,他要晕了。”
卢子钟似笑非笑,“去,请两个巡街的官儿来。”
“吾腹中万般妙计,文能登殿,武能定山,这一出好戏,便算献给四大户的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