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机等了很久,直到阿宝哭累到睡过去,崔舒若借着将阿宝送回殿内歇息的机会出?去。
她清楚,孙宛娘也会找机会出?来?见她的。
而在崔舒若轻轻帮阿宝掖被角时,行雪匆匆从门外进来?,附耳道:“公主?,陈氏畏罪自尽,陈氏一族也具被下狱。”
预料之中?,亦符合情理。
可崔舒若就是觉得太快了,像是要可以掩盖什么一样。
她起身出?了殿门,果?然见到了借口出?恭的孙宛娘。她们两人互相给了个眼神?,便似毫无交集的错开。
过了一会儿,崔舒若出?现在孤僻无人的假山里,孙宛娘也等了有一会儿。两人的贴身婢女都被打发出?去望风,只剩下她们自己在寂静的假山里。
也顾不上什么虚礼,孙宛娘开门见山道:“舒若,你喊我来?,想必是为了阿娘的事。我不知你回来?后察觉到那些?异样,我亦不敢断言阿耶的定?论有误。
可从阿娘中?毒,再到陈氏被指认,期间阿耶曾派大理寺卿查明真相,但不知为何,在陈氏罪名被定?下前,阿耶私下召见过太子。也就是太子一离宫,伺候阿娘的宫女们全都被灌了哑药。”
孙宛娘秀丽的眉头一凝,“这里头任何一件事都无错,可全凑在一块,我想,以舒若你的聪明断不会发现不了疑窦。”
第94章
崔舒若沉默了。
何需要什么?聪明,但凡从常理推测,也?能知晓这里头必有内情。
她一路奔波回来,所以不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可一直待在并州的?人不会察觉不出来。无非是那些人都选择了聪明人的做法,顺从上意,再者,又不牵连自家利益,何必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独独可惜窦皇后,死得不明不白。
可说句实在话,即便知道事情跟太子?必有牵连,她也?不知道太子?究竟有什么理由要害死窦皇后。窦皇后不掺和大位之争,她活着也?能变相确保兄弟几人的地位,若仅仅是为了陷害陈氏,着实是件不划算的?买卖。
但容不得崔舒若想太多,她和孙宛娘不能耽搁太久,两人都?是找借口出来的?。
崔舒若抬眼,柔皙的?面容多了几分认真,她抿了抿唇,叮嘱道:“三哥尚未回并州,眼下情形未明,还请三嫂善自珍重。”
“我省得,倒是二妹你,大忧伤脾,阿娘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若她泉下有知,必也?盼望你安好。”孙宛娘以嫂嫂的?口吻,情真意切道。
崔舒若垂眸,握住孙宛娘的?手,以此示意自己听了。
匆匆叙话几句,又速速分别,朝着不同方向错开。
再到窦皇后灵前时,一切如昔。
崔舒若有心想查清楚真相,但伺候窦皇后的?宫女都?被关押,又被灌了哑药,想要入手怕是很难。但也?并非只有找当日宫女一条路。
等?到晚间,崔舒若趁着守灵的?间隙,命人将宫正司宫正唤来,这?是宫正司品阶最?高的?女官。
宫中女子?犯事,多是移交宫正司审理,即便后来被皇帝移交大理寺,可一开始确实宫正司录的?口供。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口供曾被更改,但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崔舒若把人唤来后,先没?理会宫正,而是自顾自的?烧纸钱,任凭宫正对她行礼。
宫正是个四十许的?女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除了宫正该有的?钗髻,半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脸上也?没?什么?笑,看着就严苛。她一板一眼的?跪下,崔舒若不喊起,她就不抬头,也?没?有任何小?动作。
想来一般的?威慑对她是没?用的?。
大齐新建,宫中伺候的?人多是旧朝沿用,这?位宫正亦如是。能历经两朝的?都?是聪明人,即便崔舒若用公主?的?身份压着,怕也?不会透露供纸以外的?任何话。
崔舒若后面还是平了她的?礼,可崔舒若都?跪着,宫正回话又怎可能逾越?
于是也?跪着念供词。
崔舒若烧纸钱的?手不停,神情兼具悲伤与威严,一字不落的?把缘由供词听进?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