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要進行長時間的手術,是因為小喬的眼傷的太重,醫生已經給他們打過預防針,不出意外,雙眼都要摘除。
這個結果,對於十五年前已經在兒子身上遭遇過重大打擊的喬家夫婦而言是毀滅性的。
不久前,喬太太在丈夫懷中哭到幾乎昏厥,她反反覆覆只問一個問題。
為什麼過去了十五年,都不放過她的兒子。
「淵姐,手機內容恢復了。」
蔣昭明走上前將物證袋遞給6淵:「是小喬自己扔的,上頭沒有其他人的指紋。」
賀焱皺眉道:「現場的兇刀上只找到了宋銘軒的指紋,宋銘軒也是自己服毒的,但是他沒有購買農藥的記錄,懷疑是有人購買了農藥在那裡等他,然後逼迫宋銘軒服毒,我們聯繫不上宋銘軒的老婆孩子,聯繫了他住處的派出所,發現他老婆和孩子也處在失蹤狀態,現在還在查他們的下落。」
聞言,6淵卻只是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過了許久,她才用沾滿乾涸血污的手拿過那個物證袋,從裡頭拿出小喬的手機。
而開機那個屏幕破碎的手機,她下意識地就打開微信,發現小喬發的最後一條微信是給她的。
如果,她能立刻看到的話,小喬的眼睛會不會保得住?
6淵的指尖顫抖起來,她看到小喬在出事前還曾經給他自己發過消息,點進去之後,裡頭有長長短短五六條語音,都是在他被帶走前十分鐘左右發送的。
6淵點開了第一條。
「姐姐,你不要一直不理我嘛,出來吃……這樣說好嗎?姐姐應該很忙吧,不行。」
聽見語音的內容,賀焱看著6淵顫抖不停的手輕輕嘆了口氣,拉走了蔣昭明。
而6淵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他們的動靜,她繼續點開了下一條。
「姐姐,我知道你很忙,剛回局裡是不是很多案子?有空見一面好嗎?我也安頓下來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等等,這也怪怪的,萬一姐姐說要吃小面……」
「姐姐,你最近很忙吧?恭喜你回局裡,有空出來吃個飯嗎?老闆對我們很不錯,還給了伙食費,我們去吃點好的吧?……這好像都是在講我的事情,不行。」
「姐姐……我知道突然聯繫很奇怪,但是,你查案的時候真的要好好吃飯好好生活,你答應我要好好活著,不可以食……啊這個聽起來好肉麻,姐姐應該不喜歡吧,不行。」
終於,最後一條語音很長,隔了快十秒,小喬菜發了最後一條「練習」用的消息。
「姐姐,我最近好好想過了,不瞞你說,之前我說不幫你,其實是擔心我一直幫姐姐破案的話,等到姐姐回了局裡,查了那個案子,很可能……很可能就要放棄一切了吧,我只是希望姐姐你能好好活著,所以,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想試試看幫姐姐走得更遠,之後等案子忙完,一起好好吃頓飯吧,我會繼續幫你的,有我在,你應該能查得更快吧,畢竟……我的眼睛是能看到未來的,姐姐,讓我幫你把過去放下,然後好好地重擁有未來,你說這樣好嗎?」
終於,在聽到眼睛的時候,6淵控制不住地捂住臉,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要哭,但是最後,卻是生生笑了起來。
小喬有一雙能看到未來的眼睛,而這個兇手毀了他的眼睛。
這會是巧合嗎?
她笑得像個瘋子一樣渾身發顫,扣著臉的手用力到骨節發白,而溫熱的液體化開了她手上乾枯的鮮血,以至於落在地上的時候,像是一滴滴的血。
「淵姐……」
蔣昭明看不下去,上前要給人遞紙巾,但6淵卻突然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幾乎將他嚇得打了個激靈。
帶著滿臉的淚水還有被化開的血,6淵卻在笑,兇狠地露出尖銳的虎牙,通紅的眼睛睜得很大,像是只要吃人的母豹子。
「宋銘軒只是顆棋子,真兇是那個在工廠里等著他的人,而對方多半還有個幫凶,綁了宋銘軒的老婆孩子威脅他殺人服毒。」
6淵站起身,大步就朝醫院外走去,她用力擦掉臉上的眼淚,手上的鮮血因此蹭了滿臉,但是她毫不介意。
「這個人逼迫宋銘軒犯罪的手法和之前逼迫汪曉靈的手法太像了……賀焱,我覺得我們很快就可以併案了。」
她舔過虎牙,惡狠狠地咬了下去,疼痛讓她瞬間清醒無比。
「我們要抓的兇手,多半是同一個人。」
所以……這兒是哪兒啊?
在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之後,小喬還是沒能走出這一片一望無際的「白色」。
從他剛剛醒過來就在這裡,而這樣的白色,對於常年眼前一片漆黑的小喬來說也確實是久違了。
記憶里在他十三歲之前也沒見渝江下過這麼大的雪,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他就像是這個世界裡唯一的一個活物,無論呼喊誰的名字都沒有回應。
他不會是死了吧?
記憶中最後的場景浮上心頭,小喬光是回想就疼得一個哆嗦,他趕忙停止了自己可怕的聯想,轉而去思考,姐姐到底有沒有找到他。
應該……找到了吧?
但是如果他死了,那姐姐或許還是不要找到他比較好?
小喬胡思亂想著向前走,忽然間,遠處的地上卻出現了一個人,小喬跑過去,看出對方是個胖胖的學生,身上的校服被染得一片血紅,而看對方的模樣,卻是怎麼看怎麼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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