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市区，二环路，第三人民医院，住院楼。
一个满头白的老妇人从食堂打了一碗盒饭后，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十三楼。
她很疲惫，整个身体都是酸的，但也只能咬牙坚持。
因为他唯一的儿子，满身插着管子，就躺在六号病房的三号床位上。
老妇人缓缓走进病房，把饭盒轻轻放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坐下喘了几口粗气。
随后，他从上衣兜里面掏出今天的住院单据，呆呆地看着上面的治疗费用。
“……”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她又把单据放回衣兜。
随后，她望向床头的检测心率的医疗仪器，看着上面那一条不太稳定的曲线。
大概休息了一会儿后，她打开饭盒，拿起一次性筷子，往嘴里面送饭。
老年人平时都吃不了多少东西，更不要说现在了。
所以这一盒饭，她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因为她总觉得，今天食堂的菜要么是没有味道，要么就是太苦了。
就在这时候，穿着粉红色服装的护士进来了。
她手上端着一个铁盘子，主要是一些安定类的注射药物。
比如吗啡。
“老人家，刚才楼下在催该缴费了，待会儿您去交一下。”
护士站在病床旁边，拿起一根针管，伸进一个小玻璃瓶子里面汲取药物。
她按照惯例提醒老妇人，该去一楼交钱了。
老妇人一顿一促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我知道，我等会儿就去交钱。”
护士看了一眼针管里面的药液后，低头对准病人的手臂，缓慢推射进去。
“老人家，家里面还有人吗，后面应该大概率没有好转了，最好抓紧时间安排一下……”
在大型三甲医院中，每天都有病人离世，所以对于这些护士来说，这都已经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
所以也别怪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好像没有什么情感，这是因为她们实在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了……
“如果要通知道士作法的话，我这里有个号码，到时候您联系他就是。”
护士离开病房之前，给了老妇人一张白色的名片。
上面的电话号码，是本地比较有口碑的风水术士。
一般有人离世，都会请他过来做法，接引亡魂，然后再把尸体拖到殡仪馆去。
老妇人只是把这张名片放到了饭盒旁边，然后继续呆呆地看着床头仪器的心率跳动图像。
这么多天过去了，病人早就不行了，不然也不会从icu中接到重症病房。
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勉强维持病人的生命体征而已，根本谈不上治疗。
病人要想好转，除非有奇迹生，否则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
老妇人想着白人送黑人，一时间双眼变得模糊起来。
那心率跳动的图像，此时也变得模糊，就好像涨起来了一样。
“小凡，娘救不了你了。”
终于，老妇人哭出了声来。
她活了七十多年了，见过不少亲人离世，本来早就以为自己的心肠变得很硬了。
然而到这最后一刻她才现，自己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自己的孩子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就要走向终结，任谁也接受不了。
白人送黑人的苦水，她只能默默咽进肚子中。
可就在这时，她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忽然看到，病床上自己的孩子，左手食指好像动了一下。
她用衣襟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猛然站起身来。
动了，的确是动了，她没有看错，那不是幻觉！
老妇人惊奇的现，不仅如此，那仪器中跳动的心率，真的开始上升了，并不是因为模糊才涨起来了！
这一刻，她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麻了一下。
那种强烈的感觉，在她全身激荡。
她立刻按响了呼叫护士的铃声。
刚刚打针的护士才刚刚回去，就听到六号病房的呼叫，立刻返了回来。
“老人家，怎么了？”
她走进病房，正开口问老妇人，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