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陡然停住,那是摄政王萧晟的马车,刚刚做的手脚,会不会被他给看到了?
火磷粉能瞒得过父亲,但是却瞒不过常年在外打仗的他。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马车却已经缓缓走远了。
她原本僵直的脊背陡然放松,这才快步往府内走去。
她要看看母亲,想必父亲娶亲,她应该十分的难过。
萧晟此刻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上看着眼前的棋盘,他手执的白子已经被对面的少年吞了不少。
少年意气风,笑眯眯开口:“六皇叔,你今天状态不佳啊,是不是看到那把斩人枪心就被勾走了?”
萧晟抬手打了他眉心一下:“是不是许久没有罚你抄治政书,你皮痒痒?连你皇叔也敢调侃?”
少年连忙抚了抚被他弄乱的丝,显然很注意形象。
他不满的嘟着嘴:“我这头难得母妃梳一次,你别给弄乱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皇祖母要给你和太子哥哥同时选妃,你可要做好准备!”
萧晟拧了拧眉心,眼底寒光一闪即逝。
他沉声道:“女人麻烦,放眼整座京城就没有一个本王看上眼的!”
少年下意识反驳:“可你刚刚看着林家那个
草包连眼睛都不眨的,我可瞧着呢!”
萧晟横了他一眼:“我那是看她吗?我明明看的是那把红缨枪,真不知道方老将军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那么好的东西转送给她,暴殄天物!”
少年嘿嘿一笑,从容的吃下他最后一个白子。
其实也怨不得摄政王看不起她,毕竟别家的千金贵女都会琴棋书画,舞文弄墨,唯独这位相府小姐文不成武不就,甚至还经常出丑。
最为好笑的是,别人表现才艺是画鸳鸯,她则送上一副野鸭子,还狡辩说是同一类。
也不知道这女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样长的,说她是个傻子,也不过分!
萧晟棋盘猛然推开:“不尊敬长者,回去罚抄治政书一百遍,写不完不许睡觉!”
少年叫苦不迭,可以说刚刚赢得多痛快,此刻就有多后悔,凭什么罚这么重啊?
明明是他自己心神烦乱,不好好下棋!
太耍赖了!
林若幽来到蔷薇院的时候,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仿若都要把肺叶子都给咳出来那般。
侍女环儿跑了出来,手里还端着带血的铜盆。
她满目震惊的上前询问:“环儿,我娘她吐血多久了?”
环儿吓了一跳,她先是愣住,接着眼圈就红了,她颤声呢喃:“小姐,你终于来看夫人了,她真的可想你!”
林若幽心口登时疼了起来,前世的时候,她一直跟娘亲不亲,甚至还在南氏的挑拨下,憎恶她对自己不管不问,这才惹得外祖父对她恨之入骨。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打娘亲病重,府里就已经遍布她的眼线。
她的耳边屡屡响起娘亲的坏话,就连父亲,也不断告诫,说她无才无德,根本不配为人母。
久而久之,她的心里就存了芥蒂,再不愿意踏进主院半步。
可哪怕这样,在她被人算计强睡摄政王之后,娘亲还强撑着到皇宫给皇帝下跪,求饶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