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小熙,起床了!
谁在叫她,阎王殿里还有认识她的人吗?
不对,这声音是妈妈的,难道她在阎王殿里和妈妈相遇了?
眼皮沉重,南纯熙挣扎着想要睁开,终于,眼皮慢慢掀开,一束温暖的阳光柔和的照在她脸上。
南纯熙怔住了,眼前这个木船和砖结构的房子,还有周围的蓝色花纹墙纸,怎么这么熟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道声音又响起来:
“小熙,快起来了,下午还要回学校,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南纯熙转过头,便看到房间门口有一道身影。
她穿着廉价的粗麻衬衫和一条黑色的长裤,一头黑色的长被粗鲁的绑在脑后,脸上有细微的皱纹。
但还是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她有精致的五官,那一双圆圆的杏眼正温柔的注视着她!
“妈,你怎么在这,你找到我的吗?”南纯熙哽咽的问。“阎王殿里也有我们的家吗?弟弟和爸爸呢?”
“……”听到这话的6佳言疑惑了,“她家这闺女又熬夜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这是睡傻了?”
“南纯熙,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已经三次了,自从把那手机拿着,你就没一天正常过。
“最后一次,再有一次,手机别拿了。赶紧起,一天天的,放假回家也不知道帮帮忙,净在那给我添堵。”
“赶紧,下午赶紧回学校去,别在我眼前晃悠,看得我心烦。”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听到这熟悉的唠叨,南纯熙眼眶一热,但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的人明显年轻了好几岁,脸上还没有太阳晒的黑斑,没有常年生病的病态。
这模样像是家中变故还没有生的时候,妈妈那时候还是个所谓的“女强人”,能干,坚韧,身体康健,性子率直。
但是自从她上高中之后,爸爸被人忽悠用所有的钱买下十几头驴,又建了一个驴厂。
不但累死累活一点收入都没有,反而各种意外出现,爸爸劳累的瘦了好多,那张四十岁的脸已经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弟弟也因为父母的教育方式,变得叛逆,每天找各种事情,摔断了胳膊,从此和军队无缘。
妈妈因为家中压力,和弟弟的折磨,身体越来越差,在南纯熙高三时做了两次手术。
原本一个坚强能干的女强人,变成了一点重活也干不了,还特别脆弱的妇女。
而自己因为有了手机,每天熬夜看小说,虽然在那个小学校里的成绩排得上是前列,也上了个比较好的高中。
高一还算认真努力,但从高二开始,每天熬夜看手机,脸上长痘痘,脑子也不如以前,总是犯迷糊。
父母和弟弟各方面的压力,压制着她,导致她越来越自卑,一直沉默寡言,原本开朗乐观的性子也被隐藏起来。
等到高三又遇到一个变态班主任,瞧不起女生,上课侮辱班上的女生,还当众被扇巴掌。
压力越来越大,那时候她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妈妈给她做饭,每天晚上回去偷偷在被窝里哭,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但又不想让妈妈知道。
那时候的妈妈已经因为弟弟被折磨的不像样了,所以那些委屈只能自己咽下去。
而那时候的爸爸已经因为驴厂损失太多压弯了脊梁。
总是对她说“小熙,你现在是咱家全部的希望,一定要考个好大学,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们,在外都说你成绩好,如果你考不好,那得多丢人。”
那时候的父母总是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导致自己也特别在意别人的目光,总是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不好。
越来越自卑,再加上长痘,容貌焦虑,都快逼疯了。
但是自己还是在坚持,总是说还有一年就结束了,就解脱了,那时候甚至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消失了,是不是就好了。
但看到妈妈眼中那化不开的哀伤就泄气了,自己不能自私,所以把自己差点逼成疯子。
终于结束了,高考时候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成绩出来的时候,心里很平淡。
好像已经接受了所有的结果,好在不是太差,但也不是自己曾想要的高度。
那时候的自己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只记得自己好像要学医,报了个普通的医科大学。
迷迷糊糊过了大学两年,当意识到自己在浑浑噩噩,将最初的自己隐藏起来时,已经晚了,她想过要拉自己从深渊中出来,但太迟了。
所以她选择了去当兵,两年义务兵结束她没有选择回来。
而是参加了特战队的选拨,进了特战队,两年特战队残酷的训练,她参与了各种各样的任务,跟不要命似的,一直冲在最前面。
她最后一次任务就是去九魈组织当卧底,自己也因此失去了家人,还是没有把自己从深渊中拉出来。那时候她满是遗憾,但也不了了之。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南纯熙细细的打量着房间,还有窗外院子里忙碌的那道身影。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所以,自己回来了吗?自己重生了吗?
似是不可置信,南纯熙慢慢下床,走到院子里,那时候的农村,都是四合院,她家也是。她小心翼翼的盯着前面的身影开口:“妈?”南纯熙的声音中夹着哽咽。
6佳言有点疑惑的开口:“怎么了”
“没事,妈,就是叫叫你”南纯熙眼中含着泪微笑着说。
“这傻闺女,怎么奇奇怪怪的”说罢6佳言便转过头继续拿着大扫帚扫着院子。
南纯熙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十三四的时候吧!
她转身回屋,拿起桌子上的书包打开,里面全是初二的课本,原来是初二。
这一次她一定要阻止变故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