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是康熙的。
户部缺钱花了,肯定是要借的,这也是老四敢打秋风的底气所在。
但是,户部总来借钱,从没还过钱。长此以往,确实就败坏了财政纪律。
在老四搞出摊丁入亩之前,小农社会的财政收入,基本上就那么多了,绝无可能暴涨。
但是,这种财税体制,有个胎里病:应付不了突的天灾或是战争经费。
从鸦片战争开始,大清一路割地赔款,而且越赔越多。
但是,清廷的财政收入居然没有崩溃掉,老四的摊丁入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另外一个财政收入的支撑,必须承认,就是英国佬赫德掌握的总税务司了。
如今的大沽口码头,玉柱做的买卖,属于是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级垄断生意。
洋人的商船来了,照章征税。
玉柱自己组建的大清皇家商船队,也下南洋做买卖,卖的还是市面上花钱都买不到的御用瓷器和各种御用织品。
妥妥的暴利。
就算是珍妮纺纱机提前出来了,玉柱所做的御用纺织品和瓷器贸易,依旧不愁销路。
整個南洋和三锅那边,土王及贵族众多,这些人都具有高消费的能力。
八年来,玉柱刻意给老皇帝留下的印象,就是善于理财,善于治军,但是不善于团结满洲权贵。
勿使群臣合而谋朕,这是帝王心术的立足点。
玉柱不可能和满洲军功旧勋贵同流合污,这个异常关键,康熙自然就放心的让玉柱掌握京城的兵权了。
实际上,隆科多太过嚣张跋扈了,他和满洲军功旧勋贵的关系,也很不好。
历史上,正因为如此,康熙才让隆科多掌握京城里最大的兵权,长达十一年之久。
御门听政结束后,老四兴奋的回了户部。
老四前前后后找老皇帝借了三百多万两银子,按照百分之五的年利计算,只要上交十六万两的利息,就可以继续借一百万两了。
老皇帝的私房钱,除了拿来修宫殿之外,剩下的就是筹备战争经费了。
偌大个帝国,户部一年存银仅为三百万两银子而已,对于消耗巨大的战争而言,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好在,老皇帝有玉柱这个财神爷,可以帮着捞大钱。
玉柱想回家的时候,老皇帝忽然问他:“若是允许民间商船,也可使用大沽口码头做买卖,收税几何?”
嗯,西边的准噶尔蠢蠢欲动,北边的罗刹国又开始东侵了。
玉柱一听就懂,老皇帝这是想多积攒点家底,筹备很可能爆的西北大战。……
玉柱一听就懂,老皇帝这是想多积攒点家底,筹备很可能爆的西北大战。
“回汗阿玛,一年多增五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肯定是没问题的。”玉柱早就等着老皇帝这么问了。
客观的说,在重农抑商思想的束缚下,大清就算是执行海禁,也远不如大明那么的严格。
即使是乾隆,也没有禁绝海外贸易,他只是撤消了三大海关,保留了粤海关而已。
大明的禁海,最凶残的时候,那可是片板不许下海的。
倭寇怎么来的?
明朝的皇帝,断绝了沿海地区商人、地主和权贵们的利益来源,这些人可不得引狼入室么?
垄断的买卖,可以有暴利。
但是,长远来看,要想获得长期稳定的海关税收,并促进产业升级,全面放开民间的海外贸易,才是正道理。
玉柱很有耐心,他先搞垄断贸易,让老皇帝尝到了大甜头。
再趁老皇帝要打仗,严重缺钱之机,逐步放开民间的海外贸易。
一家垄断造船的成本,明显还是过高的。
大家一起都来造船,相关的配套产业,才可能蓬勃的展起来。
绝对不能心急,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
在赚钱的事情上,玉柱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大话。
他说要赚多少银子,就肯定会捞回多少银子,老皇帝信得过他。
“会不会影响漕河的安全?”老皇帝顾虑的是,百万漕工,民生所寄。
如果大家都走海运,百万漕工起事了,怎么办?
玉柱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就怕老皇帝不问呢。
“老爷子,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办。民间出海的每一条商船,船上的水手,都必须从年轻的漕工里招募即可。比如说,沿海有几万条船,走海运,百万漕工里的青壮年,也就都有口饭吃了。”玉柱话锋一转,深入解释说,“各地的漕帮,拉帮结伙,啸聚于运河边,对朝廷腹心之地的威胁太过巨大了。若是持续的分而散之,只须一到两代人的时间,即可缓缓的消弥掉这个大毒瘤了。”
给老皇帝提建议,若想被老皇帝采纳,就必须站在老皇帝的利益角度看问题。
“若是贼军,利用海船之便,聚而来攻呢?”老皇帝不愧是老皇帝,明显看到了海上运兵极为快的威胁。
玉柱依旧从容不迫的说:“老爷子,咱们只须加强大沽口水师的力量,利用重炮的优势,来多少条船,都可以将其轰沉,落入海里喂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