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款的话,真的是徐闻随机找了两家银行存入。
业务经理眼睛都直了,虽然母子三人带着口罩,但整体身形气质就不一般,果然——大户人家啊!
存款完成,徐闻让俩孩子收好自己的储蓄卡,未等孩子歇一会儿,她并带着孩子进入了附近较好的商业中心。
带着俩个孩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配了好几身,还有各种电子产品,从相机手机平板笔记本无一不全,直到俩孩子拉住了近乎疯狂的母亲,“够了,妈——”这些东西不便宜,都是顶配,随便一件就够他们一年半载的生活费……
徐闻停不下来,又拉着孩子进入饰店,一看母亲要采买各种金饰玉器,沈城越赶紧把母亲拖了出来,“妈,我是军人,不能佩戴这些。”
沈城安也赶紧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儿,“妈,我有它就够了。”徐闻一愣,看着城安手里托着的玉坠儿,闪了会神。
沈城安以为母亲不记得了,赶紧解释道:“妈,这是我五岁的时候一个救了我的哥哥给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二十岁的徐闻抱着奄奄一息的城安在大街上走投无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到深夜,没有办法时,最后想到找个车碰个瓷,那是徐闻第一次做也是最后一次,五岁的城安被母亲放在马路牙子上坐着,自己狠狠心朝着一辆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车冲过去。
业务不熟。
车子的司机也吓了一跳,急刹的声音响彻云霄。
徐闻被剐到在地,腿脚酸痛,城安本来就病重,此刻吓得只能像蚊子一样的哭泣,手朝着她伸去,“妈妈,妈妈……”
还好,碰瓷成功。
对方是个小破孩,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染着一头黄毛,估摸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在车上待半天才鼓起勇气下来看看躺着大声叫唤的徐闻跟前。
小破孩是个没有驾照的富二代,被徐闻一顿恐吓忽悠又卖惨,只得乖乖掏出钱来,当看到徐闻拿着钱一瘸一拐去旁边马路上抱哭得快要抽过去的女儿时,小黄毛瞪大了眼睛,指着四五岁的沈城安问道:“你女儿?”不用问也知道,城安一直哭着喊“妈妈”。
你才多大啊?
徐闻也按捺不住委屈和艰难,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嗯,我女儿病了,我们身上没有钱,医院赶我们出院——”
小黄毛涉世未深,大着胆子摸了一把孩子的额头,只见城安恹恹的神情,滚烫的额头让小黄毛惊呼,“她在烧啊!”
对啊!要命的高烧!
“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妇幼医院的,但是带来的钱花完了,还欠着医院钱,没办法医院只能让我们先出院——”可是孩子的病怎么办啊……想到这里,徐闻再忍不住,嚎啕大哭。
小黄毛手忙脚乱安慰着徐闻,“看着你年纪不大,家里其他人呢?”何止是不大,徐闻的婴儿肥都没褪去,一张漂亮的鹅蛋脸肉乎乎的,哪里像当妈,看上去不过是个高中生罢了。
之后小黄毛送佛送到西,把徐闻和孩子送到了医院。
住院期间,手上的钱不够医药费,小黄毛就把手机拿去当了,还把车上之前放着的几瓶酒也卖了……
两个像孩子一样的人带着城安住院。
有时候徐闻扛不住睡着的时候,就是小黄毛哄着城安打针吃药,病房里其他人问起来,小黄毛胡乱编造故事,哄着城安喊他舅舅,对外宣称是徐闻的弟弟。
在城安慢慢好转时,小黄毛实在没钱了,狠狠心把车也典当了,来医院匆忙给了徐闻五千块后就杳无音讯。
自此天涯海角,再无相见之时。
徐闻不是没想过寻找,但是从头到尾小黄毛只说自己叫小江,别的啥也不说,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
这个玉佩还是城安在医院不乖的时候,小黄毛从脖子上褪下来给她玩的,不止一次一本正经的对城安说:“这玉坠子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啊小祖宗,哎哟哟不能乱丢,小丫头片子你可得给我收好了。价值连城啊!”
城安虽小,却十分钟爱。
回到鸾凤寨掏出来给见多识广的太爷看时,太爷感叹一声,只嘱咐城安收好,不要离开脖子,平日里也藏在衣服里不准见人。
夜里,太爷拿着拐杖狠狠揍了一顿徐闻,让徐闻跪着一五一十细细说来,徐闻边捂着嘴哭边小声禀告,太爷听完徐闻的所作所为,冷哼一声,末了恶狠狠的抛下一句:你这个小姑娘历来心术不正,作风败坏,以后要是敢传给城安半点,看不揍死你才怪。
对了,那个时候,徐闻不叫徐闻,她叫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