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徐闻读过贺知春的《虚度时光》,在她较为困顿迷茫之时,恰好在书架上现了这本荒诞小说。
“小姨父好,我读过您的《虚度时光》,它陪我度过一段非常痛苦的日子。”这句话徐闻打从心底说的,尽管是四年前,那个时候她绝望丛生,两个孩子不知情况,未来一片灰暗。
这话一出,漫说贺知春自己诧异,就连贺挽之都忍不住感叹:“二嫂,这本书你能读懂哇?我实话跟你说,我就读了个开篇三百字——果断放弃!”这句话换来沈母宠溺的一巴掌,“乱讲什么!”
贺挽之嗷嗷叫,“大姨也不也没读下去吗?哼,读不懂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一番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但不能否定,大部分人是读不下去贺知春这篇晦涩文字组建的荒诞剧情。
徐闻不为贺挽之的话所扰,继续说道:“我一直不能理解人生坎坷所产生的痛楚,也不懂得如何化解,那段时间我仿佛陷入一个死胡同徘徊不前,直到读了向乐,她看似糟糕的一生居然给了我一点光。”所以我挺过来了。
贺知春站起身来,本来作为长辈的他无需起身,但此刻他有些暗藏着的小激动,看着眼前似乎柔若无骨的女子,却对他销量仅有几千的一本书如此高的评价。
“你居然读懂了向乐,不错……不错……”文人讷言,大多数人读不下去的书,她读懂了。
这一番话,其实引得大家都对徐闻一番打量。
哎哟,该吃年饭耶!沈父赶紧招呼大家落座,此刻的徐闻脸越的红热,沈宗宁坐在她身侧,在跟大家推杯换盏之际,又频频关注着。
韩暖阳跟沈宗宁一样,她带着珑珑落座于大桌子对面,其实徐闻的状态非常不好,哪怕她已经很努力了。
有时候,她轻微摇头是因为眼睛都有重影了,身子不自觉的想摆脱。
对任何食物都没有胃口,沈母给盛的汤刚递过来,徐闻的胃里就涌上了酸味,她努力压了下去。
大概吃了半个小时,徐闻几乎没有能吃进去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头越来越晕,手心的汗擦了又出,出了再擦,浑身开始酸痛,实在忍不住了,她把手塞到沈宗宁腰上,吓得沈宗宁侧目。
徐闻也向沈宗宁看过去,整个人跟烧熟的水晶包一样,鲜艳欲滴。鼻头嘴唇别样艳丽,一双大眼睛里已续满了泪水——似乎随时要滴落下来。
隔着羊绒毛衣,沈宗宁的腰上也传来了徐闻手心滚烫的温度。
沈宗宁只觉不妙,这女人怕是扛不住了。沈宗凛也看到徐闻的不对劲,“徐闻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话引来一众人关注,沈母一看“哎哟,这脸红的,是不是烧了?”
沈宗宁也不瞒了,扶起徐闻,对着大家说道:“爸、妈,她是有些不舒服,我先扶她上楼去休息,爷爷你们不用担心,先吃饭。”说完就扶着徐闻往上走,可这个时候的徐闻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沈宗宁只得一把抱起。
没来得及把徐闻塞进被子,体温计就上线,测量完成沈宗宁看着上面的小小显示屏——4o。9°,一阵无语。
常识告诉他,徐闻这高烧很危险,这时候也顾不得私人恩怨,沈宗宁给徐闻裹上一件羽绒服,自己也套上件派克服,抱着徐闻又下楼。
“这是——”一看就像是不好。
“刚量了体温有点高,我送她去打个退烧针,爸妈你们不用担心。”说罢就往地下车库走去,贺挽之习惯性要跟着去帮忙,沈宗宁回头制止了,“好好陪着爷爷他们,不用你去了。”
韩暖阳顺手拿着玄关处的围巾就跟着跑下去,帮沈宗宁打开后座,扶着半昏厥的徐闻躺倒后座。
“怎么这么严重?”韩暖阳把围巾裹上徐闻的脖子。
“烧到4o°了。”沈宗宁已经打着火,摇下车窗对着韩暖阳叮嘱道:“让家里人别担心,好好吃年夜饭。”
韩暖阳顿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跟你去吧,都是女的方便照顾些。”
“大嫂,好好陪着长辈和孩子,我一个人就行了。估计就是去打个退烧针什么的,不用兴师动众。”珑珑今年好不容易好起来能过个年,又碰到这事儿——
“嗳——宗宁——”沈宗宁一脚油门,车子就出去了,剩下韩暖阳有些担心的站在地下室。
待回到饭桌上,大家免不了问了下情况,韩暖阳故作轻松说道:“没事儿,徐闻应该是在京市受凉了,有点儿烧。”4o°,一个成年人会被烧傻的。
沈宗凛私下问了问妻子要紧不,韩暖阳趁长辈们不注意时简要说了情况。
“宗宁用冷水给她擦脸?”沈宗凛服了弟弟这个雪上加霜的操作,“一会儿吃完饭再说,或者我去医院一趟。”
其实徐闻没有那么重要,沈家只是遗憾缺失了沈宗宁,但往年也不是没缺过,感叹两声又继续其乐融融。
唯有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