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杂草丛,陈凡着急了起来,他问我到底怎么样了。
"闭嘴!"我喝了一声,陈凡马上就不敢说话了。我眉头紧皱,站了起来,比起屋子,这地方更像是第一犯罪现场,草丛上密密麻麻的草叶上,也的确留下了雾状的血迹。正是冬天,这一片杂草有的都已经黄了,草叶很干燥,血迹沾上去,就基本定型在上面了。
我告诉陈凡,这里应该就是第一犯罪现场,因为草丛上有雾状的血迹。陈凡左看又看,观察了很久,他都说看不出来草叶上的血迹是呈雾状分布的。我冷冷一笑,这也是凶手没有将这一片沾上血迹的草叶割走的原因。
我把袖子裹着手,把那一片草稍微聚拢了一些,我再问陈凡,这下是不是看出来了。陈凡马上点头,那雾状的血迹很稀疏,很很淡,但仔细观察,依旧能够看出来。这里的杂草虽然很密,但毕竟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平面,我看了看天空,是阴天。
我告诉陈凡,肥基的死亡时间,可能是昨天夜里十一点钟之后。陈凡知道我能根据尸体的尸斑判断出大致的时间,但是这一次,我并没有见过尸体。陈凡问我怎么判断出来的,我笑了笑,说只是偶然。
昨天夜里十一点之后,风特别大,这个别墅的院子,还比较密闭,如果不是风特别大的情况下,草不会被吹动的太厉害。草叶上的血迹那样稀疏,而且并不是特别规则,说明血洒上去的时候,草是被吹动的。
而且,凶手在杀肥基之前,肯定用了某种不透水但可以吸水的物体,先铺在了草丛上,比如吸水薄膜纸。等肥基死后,再将肥基的尸体包裹起来,搬到房间里去,这样几乎可以避免血往外渗。
会在草丛里留下血迹,是一个意外,从凶手没有在屋内制造出雾状血迹就能看出来,凶手知道隐藏自己的痕迹,但是他对专业的痕迹学,并不是特别懂。割喉类的刑事案件,鲜血从喉部喷射出,最远可能可以喷射到两米开外,凶手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才在草丛上留下了小部分的血迹。
凶手也不傻,只能说他运气不好。按照昨天夜里起风的态势,港区可能会下一场雨,所以凶手没想过要把这一部分的杂草割走。警方仔细观察下,如果现这里的杂草有莫名地割损痕迹,可能会更深入地调查。
而如果血迹被大雨冲散,警方肉眼观察不出什么来,也就不会深究。那一部分杂草被压倒的区域,是我推测肥基倒下的地方。其实,如果不是我带着目的性来观察,未必能看的出来,杂草有自我恢复能力,再过不久,被压倒的杂草就会重新矗立。
凶手在房间里制造出一个凶案现场,为的就是模糊警方。如果按照凶手理想的计划来,可能等警方现端倪,这部分杂草已经恢复原来的形态,血迹也被大雨冲刷干净了。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雨并没有下,血迹还残留着。
听了我的分析,陈凡又有了新的疑惑:人杀了就杀了,为什么凶手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制造出第二个犯罪现场。
我想了想,回答说:"制造诡异的感觉,很可能还有更诡异的现象,是你还没有现的。"
我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声,我皱着眉头,让陈凡去看看生了什么,马上回来告诉我。陈凡马上去了,而我则继续观察起这片区域来。杂草从上,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痕迹了。
陈凡回来的时候,慌慌张张地告诉我,出现场的法医已经到了,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现场勘验,结果,法医竟然在肥基的嘴里,现了好几张冥纸!我微微一愣,果然,这件凶杀案,又和鬼叫餐扯上关系了。
陈凡说,那几张冥纸,就被塞在肥基的两个腮帮里。陈凡也聪明了一回,他说冥纸基本是干燥的,应该是死后被塞进去的,因为人死了之后,唾液的分泌也会很快停止。但是陈凡更加疑惑,他认为,如果凶手要制造诡异的气氛,直接把人杀了,然后在嘴里塞冥纸,并且不留自己的任何痕迹就足够了。
关于转移凶案现场的做法,他还是无法理解。
"刑事案件中,转移凶案现场,一般只有两种原因。"我说道。
第一种,是为了毁尸灭迹,隐瞒凶杀案,显然,凶手没有这么做。第二种,就是为了掩盖自己不小心留在犯罪现场的痕迹。我推测,凶手转移凶案现场,就是出于第二种原因的考虑。
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保证真正的凶案现场不留下任何可供警方追查的线索,制造出第二凶案现场,可以迷惑警方,忽略真正的凶案现场。我又四处看了看,按照这种心理去分析,第一凶案现场,绝对有被我忽略了的线索。
可是,不管我怎么观察,都没有观察出来。
最大的疑点就是,肥基是怎么死的。肥基身为一个警察,虽然昨天受了惊吓,但是警惕性肯定还是有的。凶手想要在他不挣扎的情况下,一击毙命,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是割喉这种杀人方式。
有挣扎,草丛上必然就会有踩踏,可是现实却是:没有。
进别墅的人越来越多了,肉眼看不出来,只能利用技术手段了。我让陈凡把我跟他说的,全部分析给现场的警察听,再把大家引到真正的凶案现场来,进行详细地勘察,看能不能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