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道,“七折,这样扣掉布料费,工人工钱,染坊赚的虽然不多,但也还好。”
“阿染,”
林老爹脸沉下来,道,“这是什么话?许家算计我们,分明就是在为他们印染厂铺路,跟你卖不卖他们园子根本没什么关系,染坊不用你来填这个坑。”
林染笑出来,道:“阿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要给染坊填坑,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想开一个布艺坊吗?我看了那些染布,只要再用冷水加白醋过一遍,定一定色,就不会再掉色,这些花色虽然不符合那些客户的要求,但我的布衣坊本来就没定下做什么,我完全可以根据布料花色来决定做什么,不影响的,说实话,你七折出给我,我还是赚了些便宜的。。。。。。就是量有些多,我得好好计划计划。”
当然她也不是毫无成算就说的。
刚刚她特意去仓库看那些布料就已经有了主意。
林老爹道:“那就等你把东西做出来能卖出去再说,别张口就全部买下。”
说完他看了一眼妻子和小儿子还有群姐,道:“这事你们也先别跟外面说,”
他看着林染,道,“阿染,我知道你是想帮染坊,但这不是你的责任,还有,有什么事都不要说太满,阿爸一辈子在这上面吃了太多亏,你以后要做生意,就得学着小心谨慎
点说话,”
说着又看了一眼江宴,道,“这方面多跟阿宴学学,你还是太跳脱了些。”
林染:“。。。。。。”
她看一眼江宴,低头默默吃饭。
她觉得回到江贝村,回到家,她跟江宴的地位好像掉了个个。
***
不用等第二天,晚上林祖望就让人去给许东福派了张帖子,邀请他们第二天一早过来林家商量事情。
顺便也说说年底那批布料的问题。
时间这么短,许东福倒还没得到什么消息。
因为林家染布出事,染坊陷入困境,而自家的印染厂却是开张大吉,林家的客户纷纷转戈,跟他们许家印染厂签了订单,这些天许东福正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中。
他这会儿收到帖子,听传信人说什么“年底那批布料的问题”,眉毛就一扬,伸手敲了敲桌子,道:“年底那批布料?年底那批布料的事查到些什么眉目了?是染料出了问题,还是染色的过程出了什么问题?叫我过去是想让我帮忙在客户那边解释解释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传信人很老实忠厚,照着林染教她的话道,“老板就让我给许老板送帖子,许老板要是问起就说是过去商量布料的事,至于年底那批布料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干的丧尽天良的事,我也不知道,老板没说,可能要等许老板过去,我们才能知道。”
许东福本来还老神在在,可是被传信人这一连串的“吃里扒外,狼心狗肺,丧尽天良”几个字给说得神经一阵乱跳。
不止是许东福,坐在一旁的刘艾莲也听得很是恼火。
刘艾莲脸上横肉抽了好一阵,才阴阳道:“这位伙计,你说话可小心点,谁知道染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定就是你们老板不小心配错了,谁没个忙中出错的时候呢,要真这样,你这样骂,不全是在骂你老板?”
传信人挠头,笑道:“那不至于,太太,我听说干坏事的已经抓到了,证据确凿,再怎么样,也骂不到我们老板身上。”
许东福和刘艾莲的面色又是一变。
许东福心中不安,可是这传信人约莫是真不知道,不管他怎么套话,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放他去了。
等传信人走了,许东福越发的坐立不安。
可惜他等了一晚上,也没人来给他通风报信给他多点消息。
刘艾莲问他:“这事咱们要不要跟阿纺说一声,万一林家真发现是布料的问题。。。。。。”
“发现又怎么样?”
许东福冷哼了一声,道,“他们要的是纯棉布料,我们供货供的是纯棉布料,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至于他们染色之前没仔细检查布料特性,反复做试验,做一定的处理,那就是他们染坊的问题,这种问题我们印染厂就绝对不会发生!”
说到这里他就定了定神,鼻子再出了口气,也不来回转了,坐回椅子上,拿
了杯子拿茶杯盖拨了拨茶水,再喝了一口才道,“对啊,这事本来就是他们染坊自己的问题。”
又道,“不用跟阿纺说了,阿纺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忠厚,说不定心里还在想着林家那个丫头,要不然也不会花了双倍价钱从那丫头手里买个园子,这事要是跟他说了,说不定他就要自己认了理亏,到时候损失点钱事小,没了客户,损害了信誉,对我们印染厂打击事大!”
想到这里心又有些堵。
他一向器重长子,也对他十分放心骄傲,却没想到他一转身竟能让林家那丫头从他手里赚走了三万美金。
三万美金啊,二十多万港纸,都能建个厂子了!
想想都心头滴血。
刘艾莲点头,道:“你说的也是。”
她重重地吐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纺一向都精明能干,怎么碰到林家那丫头就脑子不清楚了,还有阿霖,说到这个我就生气,现在他那个样子真是让人看了都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是一说起,不,一想起林染就心堵。
“你说这真是邪门了,以前我看林家那丫头就是个没脑子被惯坏了的东西,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还学会坑人钱了,会不会。。。。。。我听说她现在又跟江家那个搅和到了一起,你说她现在是不是被那个姓江的控制了?我早就听说那姓江的厉害,不过以前江家没倒,他不耐烦哄林家那丫头,现在江家倒了,他就花了心思把那丫头捏在手里了?”
许东福小眼睛里的精光动了动。
这事别说,怕是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要不然,一个人变化能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