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场便会考《四书》义,说白了就是,第一场考察考生对经义的理解。所谓经义就是四书五经里面随便抽一段,然后问你是什么意思,而且这个解释要能写成议论文。(明清科考要求用八股文的格式作答)
拿开试卷一看,张丹青皱了皱眉头,试题倒并不陌生,这个试题出自《论语·述而》: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乎。
张丹青微微闭目,原主强大的经义功底浮上心头,再配合这段时间刘三吾等大儒的悉心教导。
毫不犹豫的磨好墨后,张丹青写了个“应”,然后换行,从右到左写上自己的籍贯,何时中举,以及祖宗三代。
然后继续作答: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徽示之也。(八股破题,点出题要)
……
……
……唯我与尔揽事物之归,而却有以自主,故一任乎人事之远也。(八股束股,点明观点并终结)
忙活了大半天,第1场考试的试经义二道,便已经全部答完。
把剩下的一道四书义,则留给明天来答。
正准备吹干墨汁,收好考卷,旁边的号间传来了一阵阵啪啪啪的声音。
竖起耳朵的张丹青,听的狐疑不已,满肚子的郁闷。
不过倒也没多想,毕竟忙活了大半天,这时候也饿了。
从食篮里拿出一些吃食,这是一块作为干粮的烧饼,为了减少自己上厕所的可能,水袋来的水也只能小小喝一口,吃了半块饼以后。
便把考试用的两块木板放在地面,和衣而睡起来。
这个季节正值倒春寒,天气冷得有些凉飕飕的,但是为了后面能够美美滋滋的做个官老爷。
这个考试的苦,也必须忍了。
天色已渐渐入黑,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树梢。
考官刘三吾,在两个官差的陪护下,当天最后一次巡查考场。
只是巡查到吴东的座号之时,却见吴东,整个人昏睡在考试的桌板面上。
被压在胳膊下的卷子,被弄得乱七八糟,上面墨迹污点,弄得到处都是。
大概是出于好心和不忍,刘三吾轻轻地推了推,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学子怎么回事?快快醒来,卷子污成这样,你还怎么考进士?”
推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刘三吾不由得整个人诧异不已,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官差。
两名官差立即会意,将他整个人扶正现,此时的吴东早已是两眼白,嘴巴微微张开,甚至还有少许白泡沫残留在嘴角。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倒让两个官差,吓了一跳,用手量了量他的鼻子,现已是没了鼻息。
便求助的看着主考官刘三吾:“刘大人,他死了,这可怎么办呀?!”
官差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把整个走廊的几个号间传遍了。
靠得近一些的举人,一听到自己旁边有一个死人,吓得连考试的心情都没有了。
哎的一声长叹,刘三吾只好让人找来一卷草席,将他草草的裹起,然后让他的尸身靠在号间边上。
考场有严格的规矩,即便是人死了,也必须等着考试结束,才能将尸体清理出来。
而考场的条件恶劣,又不允许带铺盖(防止作弊夹带)。
有些衣服穿的少的,身体比较单薄的,或者考试期间患病的学子,自唐宋以来,还真有不少学子考试的时候,活活的死在了考场上。
这种情况,经验丰富的考官早已见怪不怪,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就是了。
刚刚睡下的张丹青,听到旁边不远处有死人,顿时也浑然没了睡意,只是眼下,自己只不过是个考生,既不是破案的时候,也不是该他破案的时候。
事不关己,只好有些郁闷的又躺下。
只不过狭窄的号间里,不论怎么躺都让人觉得有些脊背硌得慌,不论是左躺还是右侧卧,都让人无法入睡。
作为刑警学院的法医,张丹青的心理素质倒还好一些。
其余挨得近的几个学子,别说睡觉,连考试的心情都没有了,加上时间已经开始渐渐天色暗。
漆黑的夜色下,更添几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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