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爷见到阿嫂握着剪刀,嘲笑道:
“李陈氏,你这是耐不住寂寞了,想杀了小叔子去改嫁吗?”
阿嫂闻言,楞了一下,一言不地放下剪刀。
见得阿嫂老实,王三爷才看向床上的李观,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要本事没本事,要身份没身份,也想学人强出头?”
“能扛事吗?”
“穷小子一个,夹着尾巴做人行不行?”
见得李观沉默,不敢顶嘴。
王三爷语气缓和了几分,拿出一本册子、一支笔扔到床上。
“明日巡检司的大人下来巡查,签字画押吧,那件事就算了,别给我添麻烦。”
阿嫂听着,连忙叫屈:“独眼马把观哥儿打成那样……”
“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呵斥了阿嫂,王三爷声色俱厉地盯着李观,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真追究起来,杜老实不敢露头,那独眼马一口咬定是你先动的手……”
李观低下了头。
见到李观似有服软的迹象,王三爷又掏出一两银子,温声道:
“听说你受伤了,这钱你且收着,买些汤药养养身体。”
李观缓缓抬头,“再加十斤白米。”
“你小子开窍了。”
王三爷笑了笑,从钱袋里又摸出五十文钱,放在桌上。
李观拿起笔签字,又咬破手指头画了押。
王三爷大摇大摆地离去。
阿嫂重新换了一根门闩,关好门回到屋子里,见到李观已经喝完粥,端着空碗,盯着桌上的银钱呆,也跟着坐下,呆。
“他们怎么就那样是非不分、欺负人啊!”
过了一会儿,阿嫂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儿,低声嚷了一句,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阿嫂,咱们位卑身贱,只能低头,现在只求平安,其他的就算了吧。”
听得李观安慰,阿嫂擦掉眼泪,反而有些疑惑地盯着他。
“观哥儿,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
“长大了。”
“嗯。”
两人相顾无言。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大风,吹开了窗户,吹灭了油灯。
房间陷入黑暗。
“闲杂人等退散!”
很远处,厉喝声骤然传来。
宛若套了喇叭一样,声音极大。
刚刚入夜,巷子里还有人在赶路,
此时闹作一团,有人尖叫,有人奔跑,有人大喊:“有妖怪!”
李观和阿嫂凑到窗户边上,朝外望去。
三柳街那边的高高屋顶上,一只水牛大、浑身都是火焰的三头犬,一边向着身后喷出烈焰火蛇,一边朝着小山巷这边急掠而来。
紧随其后,披着银甲、持着银枪的男子,跟前世武侠小说中的轻功高手一样猛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