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就有许多人往放电影的坝坝走,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张佩东、薛永明、薛永红、荣,并排走着。
荣在边边,主要是为了护卫薛永红,怕人多挤着她。
方圆十公里的人都来观看铁水。一时间,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打铁水只在过大年时才干,就是元宵节时。但并不是每年都有,偶尔一次。
这次是由矿部和公社联合主办,场面较大。连兵工厂的工人、家属都赶来看。
人挨人,人挤人,整个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
都走得很慢,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
薛永明见荣没注意,便低声问张佩东,“我那事,你跟荣说过没有?”
张佩东明白,指他被抓那件事。“没有。任何人我都不会讲。要说也是你自己去说。”
薛永明很高兴,没看错人,知道怎么处事。他暗自向张佩东比了个大指拇,意思是赞赏!“看来今天我们进不去围墙里面了,只有站在外面看看。”
张佩东笑道,“远看纵观全局,近看一叶障目。”
打铁水,就是把生铁化成铁水,然后,一个人用铁勺子舀起来一扔,抛向另一个人,这人迅用木板对准铁水珠将其打向天空,铁水就爆炸式地猛冲向空中,有如礼花般的效果,非常壮观。
打铁水的视觉效果与礼花相比,各有千秋,难分高下。
礼花更高,形态各异,五彩斑斓。而铁水则更加璀璨,散得更开,鲜艳夺目。相较之下,铁水的光亮在空中维持时间更长一些。
天色渐渐黑下来,矿部和公社的大喇叭开始轮番播放《运动员进行曲》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乐曲,一时间,气氛被渲染起来。
观看打铁水的人愈来愈多,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人潮,把整个赶溪坝填充成一块大大的人饼。
薛永明等人走到离围墙还有百来米处远,张佩东就提议不往前走了,就地找个高处,站着观看。
确实人很多,移动行走就是真正的微步、碎步,缓缓的,慢慢的,十分艰难。
薛永明觉得很合理,先抢占制高点,越到后面,可能只有淹没在人海之中。
于是,四人朝侧面的高地走,率先占领高处的有利位置。
薛永明瞭望四周,现这个地方瞭望电影坝坝的角度、距离绝佳。对张佩东那种有预见性的决定,很是满意。
薛永明转头一看,薛永红并没有站在自己身边,而是与张佩东紧挨着。一个帅气,一个秀美,心中不得不感叹,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他心中虽然赞美,嘴上却不饶人,“永红大姐,我们才是双胞胎哟!”
言下之意,你站错位子了。
荣挨着薛永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嘿嘿”一笑。
张佩东装作什么也听见,专注地朝坝坝上看。
薛永红小嘴一翘,瞟了薛永明一眼,也不说啥。
薛永红和薛永明都是在子弟校读的小学,到了初中,薛忠义现薛永明喜欢交朋友,整天三五成群地厮混,于是,就把他转学到公社初中,还降了一个年级。
果然,薛永明学习成绩大有提升。
薛永红在子弟校学习成绩平平常常,但愈长愈乖,一米六出头的个子,匀称的身材,不说什么校花,在班上定然是数一数二。好在穿着老套,性格内向,低调保守,并不特别惹人注意。尽管如此,男同学些递纸条条的不下五、六个,薛永红一概用沉默回应,绝没片言只字,个别胆大的悄悄找上来问她要结果,她就一本正经,“我从来不说这些,包括任何人。你不相信,就去问薛永明。”
这话立场鲜明,委婉拒绝。潜在台词就是,如果真要当无赖,我弟弟薛永明也不是谁都敢惹的。
初中一毕业,薛忠义就按事先联系好的大队生产队,让薛永红去当知青。
那是个挂名,去混了一天,就回家来呆着,开大会时露个脸就行了。
生产队的社员们听说她有病,又看她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哪能干什么农活。加之薛忠义谁不认识?既不是五类分子,也不是什么干部,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大家服务的平头老百姓,所以,没人说薛永红的闲话。反倒是她一来参加生产队大会,大家都热情的跟她攀谈。
一年多的知青岁月,让薛永红在家里把厨艺练得登堂入室。……
一年多的知青岁月,让薛永红在家里把厨艺练得登堂入室。
“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志们:在此春佳节之际,迎春、闹元宵,大型烟火活动即将开始!”大喇叭里传出一个悠扬的女播音声音。
“喔—!”所有的人都在高吼,都在鼓掌!
张佩东也在振臂高呼,这个善于文艺表演的人,很会表达内心的感受。
薛永红抬头望着他那兴奋的脸庞,很是欣赏,她就喜欢这种有激情的人。
薛永明现周边全是人,他们已经被包围在顶峰。不由得再次承认张佩东的预知能力。
“哇!”一阵惊呼,把铁水打出来,刺目地散开来,红彤彤的,有如天女散花,美不可言!
无数的火星,在空气中流走,光彩夺目。
众人惊叫不已。
“太漂亮了!”张佩东很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