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是文静雅致的会宾场所,沙长椅,茶点果盘一应俱全,向走廊深处走去,人群的呐喊声就变得越强烈了起来,几人循着声音,走进了地下室。
棚顶缀着的灯光将地下室照的十分明亮,一座巨大的擂台摆在中央,四周围满了观看的人群,兴奋的欢呼呐喊声不绝于耳。
几人靠近擂台,谢襄看清了擂台上两名拳击手的样貌,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还好不是黄松,烈火军校明令禁止打黑拳,倘若被现,就连开除都是轻的。
一名服务生举着托盘走到几人面前问道“客人,下注了吗”
顾燕帧平常那副公子哥的做派,这会却是大有用处,他支着手肘,一脸的不耐烦,“这局快结束了,没什么意思,今晚还有吗”
“有。”服务员见恭恭敬敬地说“蟋蟀黄对铁塔,下一局就是。”
“好,那我就买蟋蟀黄赢。”
顾燕帧将钱扔进托盘,服务员立刻递上了几张票子。
谢襄听着那名字就觉得怪怪的,伸手扯扯顾燕帧的衣角,轻声问道,“蟋蟀黄,是小松吗”
“看看就知道了。”顾燕帧叹了一口气。
几人面色都不大好,倘若真的是黄松,那可就麻烦了。
场内响起欢呼声,胜负已经决出,两名拳手下了台,又有新的两名拳手上了台。
裁判举着两人的手高声喊着,“这一场,蟋蟀黄,对,铁塔”
锣声响起,观众的欢呼声亦随之响起,谢襄的心却沉了下去,竟然真的是黄松她想跳上去阻拦,却被朱彦霖扣住了肩,“等他打完这场。”
顾燕帧伸手把朱彦霖的手掌拨下去,朱彦霖赶紧缩手,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谢襄没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将注意力放到了拳场上。
黄松不愧是从军校里苦练出来的,他这些年认真刻苦,在各种课上都名列前茅,虽然对手也不简单,但这可是黄松啊,一记重拳挥在对方拳手的肚子上,胜负即刻分出。
这一场打的漂亮,裁判举起黄松的手,满场欢呼起来。看着黄松竟然还在那笑呵呵的,顾燕帧恨铁不成钢的撕碎了手中的票子,向地上一掷,带着谢襄和朱彦霖离开了拳场。
他们在休息室里把黄松给堵了,威胁着他将事情给说了个清楚。
情况比大家想的要严峻,原本以为是黄松需要生活费才会去打黑拳,没想到竟是黄鹤出事进了监狱。牢内环境阴暗潮湿,黄鹤生了重病,黄松为了求牢房的守卫,病急乱投医,不知怎么遇到了拳场的穆老板又管他借了钱,同时签了条约,要为拳场打满两年。
两年的时间,且不说会不会被军校现,单单就是这身体,都不一定能挨得过两年。
大家都没什么好办法,几人商量了一会儿,由顾燕帧带着黄松去见了穆老板,打算用钱将这件事压下来。
谢襄在宿舍静静地等着消息,顾燕帧既然肯帮忙,那就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
可惜谢襄想错了,斗兽堂的老板是个硬气的,不肯就这样放过黄松这棵摇钱树。
“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想要离开,就得赢了生死拳。”
这是穆老板的原话,顾燕帧还想继续施压,黄松却一口应了下来,一则是他不想给顾燕帧添麻烦,二则是他不想为难穆老板。当事人都已经这么说了,这件事也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事到如今,谢襄也不忍心去责备黄松什么了,黄鹤一腔爱国热血却因此进了监牢,黄松为了救兄弟糊涂了一回,说来说去她责怪到自己头上去了,要不是她忘了把钱及时借给黄松
谢襄想为黄松做些什么,但她现在与顾燕帧能为他做的,也就是陪他训练了。
沈君山从朱彦霖处听到了这件事,拉着纪瑾一起加入了进来,主动帮忙制定训练计划。
谢襄大感欣慰,沈君山终于不再对她避如蛇蝎,可是态度上还是有些奇怪。自从上次回来后,沈君山仿佛变了一个人,不那么冷淡了,甚至有些好的过分,可能是他的心结治好了。
烈火军校的白日和晚上都有人在不间断的训练,在这些人之中,黄松几个显然是最努力的。不管刮风下雨,他们每天都会一起去训练场馆加练,“生死拳”三字读起来就有一种压迫感,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拼尽全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接近了比赛日期。
最近几天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更加加班加点的训练,尤其是黄松,几乎都没怎么休息,时间都用在了训练上。
比赛前一天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好好休息一天,养足精神,以待明日。
好不容易有了点闲暇时间,谢襄窝在宿舍里却觉得有些百无聊赖,顾燕帧去了斗兽堂,不知道又在谋划着什么,他这一走,连空气都静了下来,想找个斗嘴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人敲门,谢襄嘴角勾起,应该是顾燕帧回来了,她连蹦带跳的跑去开门,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张笑脸,而是穿戴整齐的沈君山。
“君山,你有事吗“谢襄赶紧调整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