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清婉主仆二人走后,一株双人环抱粗的梅花树后走出两个人,为首男子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单手付于身后,越发显得身长玉立。
“这位是前些时日入府的年格格,因着入府便病了,倒也一直不曾出来走动。”苏培盛仔细瞧着四爷神情,带了些许揣测之意说着。
“嗯。”
苏培盛在听到四爷鼻子里哼出一声,心里才有了些底。
目光不由得,又朝着那两人背影瞧过去,心里有了算计。
“奴才年氏病愈,今日特来向福晋行礼请安。”随着大丫头一路垂着头走进屋内,屈膝弯腰行礼。
年清婉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坐在住位上,今日明显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宝蓝色旗装,用金色丝线绣着并蒂莲,头上梳着小两把刷,戴着一支累丝嵌宝石金凤簪,耳朵上坠着一对泛着光泽的珍珠耳坠,衬得眉眼间越发贵不可言。
左手边空了一个位置,右边李侧福晋规规矩矩的坐着,宋格格和钮钴禄格格依次往下排着坐。
不等福晋开口让她起身,便听着外头公公高声贺着:“高侧福晋到!”
高氏穿着一身绯色洒金旗装,一字头上缀满了珠宝。扭着腰踱步走进来,冲着福晋欠了欠身,便笑着说:“都是四爷昨个儿拉着臣妾胡闹,今个儿才晚了给福晋请安的时辰。”
说着,用帕子掩着嘴角噗嗤一声笑出来,长眉入鬓,一双向上飞起的桃花眼由着这么一笑,越发显得明艳动人。
“四爷到!”
门口再度传出太监公鸭嗓的声音。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给四爷请安。”
“都起来吧!”
四爷从门外大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和福晋并排放着的椅子上,才大手一挥让所有人起身。
年清婉混在众人里,跟着一同起身,蹲的时间有些久,双腿隐隐发抖。
借着秋怜的掺扶,把自己大部分重力都倚靠在她身上,才不至于当众出丑。
“方才是在说什么,还没进来就听见你们笑的高兴。”
正当福晋张嘴想要回话时,高氏痴痴一笑,接着话茬说着:“臣妾是在像福晋赔罪呢!昨个儿若不是爷胡闹,也不至于累的臣妾今个儿起不来误了给福晋请安时辰。
幸好福晋贤德,不曾怪罪臣妾。”
一双美眸,朝着四爷瞧过去时,流光溢彩。
对于高氏明显僭越行为四爷也不恼,可见对她宠爱程度。
年清婉听得直咂舌,心里更加对高侧福晋敬佩,府里怕是在找不出一个像她这么大胆的,时时把闺房事挂在嘴边,四爷还不生气。
府里唯一的二阿哥和大格格都是李侧福晋所出,按理来说同样身为侧福晋的李氏是要比高氏高一截的,可就是因着高氏颇得四爷宠爱,处处压李氏一头。
“高妹妹说笑了,府里子嗣稀薄,若妹妹能替府里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可是头等功劳一件,哪还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即便被抢了风头的福晋,嘴角扬起的笑容都不曾改变分毫。
“说到子嗣,还是李侧福晋最有福气。
有了大格格这个贴心的小棉袄不说,又有了二阿哥能承欢膝下。”高氏突然把话题转到李侧福晋身上。
“李侧福晋确实是好福气。”福晋跟着应承一声,便把目光垂下去。
“臣妾哪里来的什么好福气,不过是承蒙福晋庇佑,沾了福晋的福气罢了。”李侧福晋面上闪过一抹僵硬,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