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在沉默中结束,时言似乎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她只能万般不舍的告别他们。
北岸确定时言已经走远,再也不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激动的询问傅澜城:“傅大哥,至于吗?为了对付这么个黄毛丫头,你竟然屈尊降贵的接受公开采访?”
傅澜城道出原委:“副院将时言的重度抑郁和网爆联系起来,顺藤摸瓜的查出贴照片的元凶和传播照片,网爆时言的所有人物。若是此事上了热搜,到时候名单上所有的人无一幸免,恐怕都要受到处分。倪妮在列。”
青鸿呆愣。
他小心翼翼的建议道:“爷,你是为了保护倪妮才……”
青鸿没有说完,傅澜城就点头。“小暖以前挺照顾她这个小姑子的。”
青鸿的千言万语便全部咽了回去。
北岸总是把傅澜城往成熟稳重的方向想,道:“他不光是为了保护倪妮,他是想保护我爸爸。副院这个阴险小人,明明是芝麻大点的小事,他却打着为时言申讨公道的美名,大兴连坐罪。”
……
时言的记者招待会和傅教授的校园采访的消息,同时出现在学校公布栏上。
同学们奔走相告,口口相传,最后却是傅澜城校园采访的信息漫天飞舞,而时言召开记者招待会的信息却淹没在人流里。
面对这天壤之别的结局。时言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傅澜城魅力无穷,她为他开心。
可她的卑微,默默无闻,却让她滋生了一股子自卑的心潮。
从前只纯粹的把他当作哥哥,他飞的高,她就欢喜。反正哥哥永远都是她的哥哥。
如今想的是和他共度余生,便总是情不自禁的将自己跟他比较,她哪里配得上他?
遥不可及的距离,时言追的很辛苦。
可她不愿放弃。
她就好像一只蜗牛,用尽全身力气里攀登一座高峰。
周五如期而至。
隔壁的大礼堂高朋满座。
可是外面的记者招待会却是凋零冷清。
没有观众,只有副院长请来的几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媒体人。好在他们对工作无比热情,摄像机起后,他们也无比认真的拍摄着时言的演讲。
时言今天明显妆扮过,淡淡的妆容,将圆润的脸庞修饰得更加立体。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慧黠中透着几分可爱。还有不知何时已经瘦下许多的身材,让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清丽脱俗。
时言握着话筒,面对没有观众的舞台,她依然激情四射的演讲了她的故事。
“隔壁的大礼堂里,坐着我膜拜的偶像。他的听众从不缺席。而我的讲台下,却没有一个听众。这天与地的差距,就是我的人生追逐的目标……”
“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对近期校园内重现我高中时期被霸凌的照片一事给以申明:每个人都有不堪回的过往,每一段成长都有不能曝晒的秘密,就好像我曾经因为丑陋,因为贫困,因为说话含糊不清而不被那些被阳光照射到的人理解,她们觉得我是异类,因此排斥我。我也曾经因为孤独,太孤独,而怯弱的选择了从学校的教学楼一跃而下,只是非常庆幸,我被上帝怜悯了,它让我活了下来。你们知道死了,又活过来是什么滋味吗?我知道。那就是不论我再面对任何困难,任何险境,任何疼痛,我都会鼓舞自己: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