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开始”好啊丁别寒来不及调整自己的心情与表情。到时候如果最好的、两人撕起逼来,他岂不是乐见其成
姜北哒哒哒地向着厕所走过去了。工作人员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个放出风声的姜北的录音料是真的吗”
“不知道啊妈的董狗,放料还搞明天放送的预告,当狗仔还搞饥饿营销。”
她和朋友在微信里兴奋地互相回了几句,听见其他工作人员说在准备把手机还给明星了。走回直播场时编导让她把易晚找回来。
她在走过这条小道时,正好看见易晚向这边走来。出于和这个新晋人气艺人拉近关系的想法,她随口道“易哥,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呀”
“玩手机。”易晚说。
哦,刚下来能拿到手机就玩,也很正常,年轻人都这样。工作人员想。
工作人员因此对易晚有了些亲近感,没有想更多。
“不过按照节目流程,之后的直播环节会用到您的手机。您一会儿上场前记得把它交到负责人的手里。现在是不能拿走的。”工作人员说。
易晚点点头。
她带着易晚由逼仄的小道向着演播厅行走。小道旁有大片的玻璃窗,窗外在下雨,易晚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脸。
是那样平静的、淡然的、像是过去每一日的路人的脸。
只是有无数的水柱顺着他脸颊的倒影流下,他的表情却始终不变、漠无感情。
直到他进入演播厅。所有的灯光又照到他的脸上。
不知怎的,工作人员的心里像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来自外界的变化般微微一动。她转过头,看见易晚站在灯光下。方才因在逼仄小巷的阴影里隐约带了点阴冷艳色的脸被白光照亮。他皮肤极白、容貌极清秀,像是一张最普通、最无聊不过的白纸。
依旧是从前那样的白棉花。
属于演播厅的世界很喧闹,属于厕所的世界却偏僻而冷清。姜北想不通丁别寒怎么选择了一个这么遥远的厕所,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挑拨离间与告密的冲动。
脚步距离厕所越来越近,姜北的心情也越雀跃。这是一个刚刚建成的厕所,墙壁刷着惨白的漆、两旁还有些废弃的建材。
“吱呀。”
不知怎的,在站在厕所门前时,姜北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听见了一阵幽幽的歌声。
像是粉面绘彩、身着花衣的戏子在幽长地唱着歌。
肯定是幻觉吧姜北想,正经人谁在厕所里唱歌啊
他微微定神,抬脚走进去。可那歌声就像是萦绕在他的耳边似的,阴魂不散。从来不太信鬼神的他不知怎的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原本想要挑拨离间的心情也如烈火骤然被浇灭。
像是某种直觉在告诉他要离开这里
“丁”姜北看见里面三个隔间,只有最后一个隔间的门是合上的。他走向隔间面前,手指犹豫着要敲响隔间门“别寒哥,你在吗”
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耳边的鬓被轻轻地吹动了
那是一种极为阴寒的气息。姜北猝然转头,在那一刻,他的双眼因极为恐惧而瞪大
如瀑的黑落在他的肩头,往上看,则是淌着血的绘彩的脸。穿着红色戏服、美艳至极却也恐怖至极的厉鬼倒挂在天花板上,血红双眸怨毒地看着他。
那绝不会是人类,因为它头上的皮肤像是被剥下来了,一般穿在脸上、另一半则耷拉在白骨森森的脸之下
就连里面隐约蠕动着的黑虫都丝毫毕现
“啊啊”
姜北就连惨叫声都不出来。他腿一软,向后摔倒在了厕所里,换好的干净衣服上沾满了墙灰与木屑。鬼物的血滴在他的衬衫上,让他沾染了血腥。
第三个隔间里忽然出了巨大的响声,一下一下、像是极恐怖的东西正撞击着厕所门、要从其中破门而出
“砰”
“砰”
厕所门被撞得一下一下颤动、螺丝钉哗哗地作响,像是时刻会脱门而出,墙灰也在簌簌落地。红衣的鬼物怨毒地看了一眼隔间,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与忌惮。终于,它头也不回地潜入了阴影里,向着门外跑去
姜北手指用力地抓地,终于让自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恐怖席卷了他的所有心脏,让他站也站不稳,正在这时
厕所门被撞开了
在那个血肉模糊的鬼头出现的瞬间,姜北出一声惨叫。所有的阴谋算计、嫉妒恶毒都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他只剩下求生的欲望他连滚带爬地、以最狼狈的姿态逃出了厕所
在他逃出后,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抓住了鬼物嚣张的脑袋。他一刀插进了鬼物的喉管,并把它塞进了缝隙里
随着厉鬼被塞入,喷射到外界、乃至丁别寒衣服上的血液也随之消失。只是留在他皮肤上的血迹仍在
副本结束后,鬼物无法在现实世界的物质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只除了人体。
丁别寒没有感到轻松,他已经听见了来自外界的叫声,以及那个
逃跑的画皮鬼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