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对着横空出世的笔墨纸砚有点晕乎:“你主业查户口副业变魔术?”
凌飞这一次是真笑了,只不过人家笑起来眼睛都像月牙,这位主儿的像镰刀,弯弯地怎么瞧都像透着凛凛寒光,看得李闯这叫一纠结。
“喏。”李闯把写好的名字递过去,“行了吧,没别的事儿了吧。”
凌飞安静地看了会儿闯哥的字迹,才抬头淡淡的瞥过来:“看着,倒不像假名字。”
“废话,”李闯燃起了强烈的产权保护欲,“爹妈费多大力气起的呢,多文,多有内涵!”他不知道有多稀罕赵清誉这名字,怎么瞧着都比自己的有深度多了。
等李闯话音落下,凌飞才气定神闲把话补完:“就是字,还得多练练。”
“老韩——”李闯一嗓子半个餐厅都能听见。
正跟人谈笑风生的韩慕坤吓一跳,几乎八步并作两步回来的:“怎么了?”
李闯指指凌飞:“你朋友想你了,赶紧跟人好好唠唠,别花蝴蝶似的逮哪儿哪儿飞。”
说完,李闯干净利落起身,拿个空盘子继续奔赴甜点区。再跟那为非作歹聊下去他估计得暴走,所以为顾全大局,他决定在理智尚可维护社会安定团结的时候轻轻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韩慕坤挺拔立于原地,一脸茫然。
凌飞歪头望着他,似笑非笑。
韩慕坤跟凌飞不熟,不过生意圈儿里没人不知道凌少的,这人做的生意不多,但都是最赚钱的暴利行业,且哪能闻着钱味儿这人就往哪钻,你还拿他没辙,谁让人家后台硬呢,据说他老子当年在京城也算一号的,现在人退了,关系还在,这也是为什么别人一喊都是这老板那老总的,而人家是少。
虽然韩慕坤觉得李闯那句“你朋友想你了”水分堪比饱和海绵,但人都过来了,自然没法就这么走开,便面对面坐下,冲凌飞礼貌地笑笑:“小朋友不懂事儿,爱闹。”
凌飞没答话,而是若有所思地食指轻叩桌面,一下,一下,节拍规律。
韩慕坤也不急,从容地在那儿等着下文。
终于,凌飞再度开口:“也挺能吃的。”
韩慕坤一口酒险些喷出来,半晌,才对着桌面堆积如山的虾壳海螺壳生蚝壳螃蟹壳骨头棒子蛋糕锡纸以及无数已经分辨不出元神的食物残骸,想出个比较靠谱的解释:“见笑了,小孩儿长身体呢。”
凌飞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生出无数黑线,并不自觉开始怀疑不远处正兴高采烈往盘子里挖哈根达斯的小家伙其实是眼前人的私生子。
李闯回来的时候,凌飞已经没了,放眼望去都见不着人,他便奇怪地问韩慕坤:“那家伙呢?”
韩慕坤被忽略得很受伤:“出去透气了,现就剩我这家伙,有什么想表吗我的小祖宗。”
李闯嘿嘿笑起来,多云转晴:“祖宗很开心,分你点冰淇淋?”
韩慕坤崩溃,咬牙切齿地伸出指头对着李闯的胃猛劲儿戳啊戳:“你这是人类的胃吗?啊?”
“哎哎,轻点!”李闯赶紧后退,逃开施虐圈儿,“正荡漾着呢,别再给我戳出来!”
“……”韩慕坤阵亡。
李闯小心翼翼的拨弄尸体:“别趴这儿睡啊,小心着凉。”
“……”韩慕坤死透了。
文质彬彬型哥们儿回来拿椅子上的衣服,见状有趣道:“我说你两个玩什么呢?”
韩慕坤挣扎着爬起来紧攥住对方双手:“老张,周末我俩去庙里还神吧!”
老张乐,看向李闯:“你又怎么摧残他了?”
闯哥歪头,无辜的眨眼。
男人笑笑,也没再多问,而是拍拍韩慕坤肩膀,带着几分无奈道:“赶紧起来吧,凌少要去帝都喝第二摊。”
“操,还喝啊。”韩慕坤老大不愿意的起身,两条眉毛皱得像毛毛虫打架。
“你没看他刚光喝饮料来着?”老张叹口气,“就等这个呢。”
“妈的,一帮酒蒙子。”韩慕坤骂咧咧站起来,揉揉李闯的脑袋,“认路不,不认路就先到附近找个宾馆,回头我送你回学校。”
李闯刚想说“我不认路我还不会问啊”,就听老张先一步说:“凌少让大家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