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哭诉拦住晓天,道,“他们家人多势众,你斗不过他们,不能去啊。”
这一点,村里都是知道的,虽然牛有田是个光棍,但他有六个一奶同胞兄弟,是牛家湾第二大家族。
然后,枝枝说,“其实,牛有田没得逞俺的身子。昨夜,俺爹听到动静,拖着身子爬到院子喊人,麻子和驴蛋巡逻时听到后,赶过来撵走了老光棍。”
晓天长吁了一口,“没事就好。枝枝,你还是和刀子言归于好吧。”
枝枝连连摇头,“俺不,俺就不,刀子不是好人。”
“谁说他不是好人?”晓天望着罗大佑的画报,“枝枝,咱们俩的童年,还有少年时期,都过去了,对现在的咱们俩来说只是记忆,再说,刀子跟着俺混,他就算不是好人,俺一定会让改邪归正的。”
枝枝低垂着头,依然不乐意,“那也不行,他那人好色的很。”
好色?
雄性荷尔蒙激素的催动下,那个男孩的青春不骚动?
他牛晓天也不例外。
晓天认真的盯着她,一脸霸气的说,“不行也得行!刀子的姨妈是梅副镇长,又是俺的兄弟,只要你跟刀子和好,俺保证你以后平安无事。”
枝枝不乐意再提刀子这个人,很想问问晓天和夏老师的事情,刚一抬头,却见晓天丢下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牛枝枝,只要你按照俺的话去做,老光棍再敢打你的主意,就算俺不出手,自然有人弄死他!”
回去后的晓天再次认真考虑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惩罚牛有田,当然,惩罚只是小菜,他早有准备硬菜的计划,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牛有田即便不死,也要让他缺胳膊少腿的永远离开牛家湾。
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必要时,到了最后那一步,牛有田必须要死!
可老光棍的家族实力的确不容小觑,而他晓天在村里势单力薄,只是个村委会干部,各方面实力的还没完全从牛家湾崛起,目前情况看,还得暂且留着牛有田的胳膊腿,只等暗中积蓄力量,把握时机,再果然出击,一招制敌。
牛老太爷有八个儿子,在村里数得上第一大家族,要想日后对付牛有田,和老太爷的儿子们搞好关系很重要。
下午,晓天想着好久没有看望牛老太爷了,加上牛有田翻墙进枝枝家一事,便去街上买回了两斤好酒,上等一些的烟丝,和一些适合老年人吃的酥软点心,只带着半大的黄狗去了牛老太爷家。
晓天家的狗儿,是牛老太爷家的老黄狗下的崽子,老远闻到一人一狗的气息,像多年不见的老母亲迎接孩子,朝外奔跑,到了半大的黄狗跟前,对晓天不管不顾,伸出舌头和它自己的孩子亲热起来。
“老太爷,二蛋来了。”晓天一进院门,喊了一声。
独居在家的牛老太爷嘴里噙着一尺多长的旱烟袋,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的走出屋内,高兴的胡子直打颤,“二蛋,听说你在村委会当干部啦,那么忙,咋有时间到俺这里来了?”
“不忙,不忙。”晓天进屋放下东西,呵呵的乐着说,“二蛋想老太爷,特意过来看看您。老太爷,俺给你带了上等的烟丝,您尝尝。”
老太爷很高兴,在凳子边上磕了磕磨得锃亮的铜头烟袋锅子,装好上等烟丝,晓天急忙帮忙点燃上,老太爷连连猛抽几口后,美滋滋的说,“好烟丝,好烟丝啊,哈哈哈哈……”
“老太爷,这是特意给您打的好酒,您也尝尝。”晓天说着拿出一瓶酒,准备拧开瓶盖。
老太爷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算啦,二蛋来了就是俺的家人,等你八个叔伯来了,咱们大家一起喝,好不好?”
晓天没打算在老太爷家吃饭,要是牛老太爷的八个儿子都过来,多大的酒量也招架不住啊,再说,晓天本来就不擅饮酒。
“老太爷,俺就陪你说说话,马上就走。”
牛老太爷活了九十年,依然耳不聋,眼不花,头脑相当清醒,岂能不知晓天看望他,还有其他心思,马上一瞪眼,“咋了,俺管不起二蛋吃饭,坐下,坐下,吃了饭再走。”
晓天只好坐了下来。
随后,老太爷喊来老黄狗,在狗耳朵边说了几句话,老黄狗很通人性,马上领着屁颠屁颠的狗孩子跑出去了。
不大会儿,牛老太爷的八个儿子各自提着备好的酒菜,呼啦啦的进了院子。
整整九十岁的牛老太爷从辫子朝灭亡开始,几经战争时期,历经苦难的同时,谙熟人情世故,怎不知道晓天来的想法?
老太爷的八个儿子最年长的都快七十岁了,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按照晓天父亲还活着的年龄,他要喊七个人为伯父,只有老八比晓天父亲小一岁,晓天要称老八一声八叔。
八个儿子对高龄老爹非常孝顺,可以看出牛老太爷对家庭很重视教养,见了晓天,一一打了招呼,随之,入了屋,摆酒菜,各自落座。
牛老太爷的大儿子是村长牛德,李成华书记曾因工作上的事让牛德常给晓天传达村委会指示,因此和晓天很熟,其余七个弟弟虽和他不常来往,但已知晓天近况。
席间,推杯换盏,喝得很欢之时,牛德向晓天敬酒,晓天急忙站起,谦虚的在对方酒杯底部碰了杯,抿了一小口。
“二蛋,干脆些,干了!”牛德扬起因喝酒涨红了的脸,“抿一口有啥意思,是个爷们就要喝掉,干光它!”
晓天不擅饮酒,但并不代表他不能他酒量小,只是碧眼师父话他牢记在心,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过量饮酒。
晓天看看牛老太爷,老爷子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二蛋难得来看俺糟老头子,你八个叔伯心情高兴,不喝光怎么行?干了!”
“对,干了!”二伯牛德刚和侯国忠副乡长一样,以前上过战场,酒量好的不得了,对晓天说,“俺爹都说了,干了,二蛋你今天要是不醉不归,俺和恁(你)叔伯们可不高兴啦。”
晓天一咬牙,干了!
喝到后半场,八大叔伯个个醉醺醺的,晓天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只感到有些头懵天旋,好在他年轻,头脑清醒,还能支撑下去。
“二蛋,在牛家湾谁敢再欺负你,俺办了他!”这是三伯的声音。
老四喝多了,“踏马的牛有田,要是再敢到二蛋家,俺弄死他个孬比养的。”
牛老太爷虽年事已高,但不糊涂,是个明白人,在座的都知道牛有田曾经上过张翠兰的床,只是老四喝多了,不该当着晓天的面说这话,气得老爷子拿起龙头拐杖,狠狠的敲了四儿子几下,“滚回去!”
老四虽醉,但很乖,马上给晓天赔了不是,回家去了。
其余叔伯还想再次向晓天邀杯,老太爷滋滋地抽了几口上等的好烟丝,“二蛋是村委会干部,明天要忙干正事,散了吧。”
晓天离开时,二伯牛德刚送了很远,临别时,道,“二蛋侄子看望俺爹的心思,瞒得住你叔伯们,但瞒不了二伯,二蛋,你想搞牛有田可以,可你想过没有,牛有田兄弟六个,特别是老六牛有强,他是县城黑道上攮子队的人,真想搞死牛有田,没那么容易。”
晓天一愣,牛有强是豹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