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诗瑶斜睨了慧妃一眼,冷笑出声,道:“本宫听闻,皇上近三个月,才召幸慧妃妹妹一次,如今新妹妹们入宫,慧妃妹妹可得多用些心在自己身上,一旦连这一次都没了,皇上可真就要忘了慧妃妹妹这个人了,皇后娘娘,您说臣妾说的对吗?”
苏云慧听到这话,郁闷的很,她原是想挑拨兰贵妃和宸妃,却被反打一耙,让兰贵妃将火引到皇后娘娘身上,此刻她也不好再多说,更不敢抬头去看皇后娘娘,心中忐忑、畏怯的低下头。
秦姝眸光掠过,瞧着苏云慧那难看的脸色,大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甚至于这石头还砸了皇后,毕竟据她所知,皇上除了像初一十五这样的大日子,会来陪皇后外,其余时候,都是兰贵妃恩宠最盛,刚刚兰贵妃那话,借着说慧妃,实则对皇后亦是讽刺拉满。
王婉凝面上平和如常,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开口,对兰贵妃说道:“诸位妹妹都是如花似玉,此番选秀,也是太后希望皇上身边能多几个可心的人儿,只要能服侍好皇上,讨皇上喜欢,这便是极好的事,妹妹,你说呢。”
郑诗瑶看皇后一眼,“皇后娘娘所言,自然没错,不过能否得皇上喜欢,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说话间,郑诗瑶将视线移至她对面的秦姝身上,继而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对,宸妃妹妹身子如此单弱,京城与南襄城,两地差异大有不同,妹妹可得好生保养。再者,宫中太医的医术都是数一数二,让太医们仔细瞧瞧,说不得就治好了,可千万别让症候加重。”
秦姝心说,宫中的太医,她可不用,表面是国手,医术群,背地里谁知道藏了何种算计,更何况,且不论她自己的医术,她身边的心涟、心漪,医术也未必不及太医院那帮老家伙。
她用手中的丝帕,掩嘴咳嗽,将这份体弱多病、柔弱可怜演绎的淋漓尽致,眨眼间,给了身旁的心涟一个眼神示意。
心涟见此,瞬间会意,连忙过来,轻轻拍了拍秦姝的后背,顺了顺,一面又回话道:“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宸妃娘娘体弱之症,自幼是这般,当年也是有宫中的太医诊治过,之后在南襄城,国公爷更是遍寻名医,所有医师都说,娘娘的情况,只能悉心调养,多加休息,万不可劳心劳力。”
王婉凝瞧着秦姝苍白的面色,总觉得,下一刻这人就要当场晕倒,病弱到此等地步,就算出身再显赫又能如何,在后宫,量她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只可惜,想让她能和兰贵妃争锋,怕是指望不上了,但用来让兰贵妃心中膈应,倒也不错。
随之,王婉凝做出一副满是关切的样子,温声对秦姝道:“宸妃妹妹,待会儿还是叫太医去瞧瞧,再过两日,便是中秋,可别耽误了那晚的合宫夜宴。”
秦姝内心吐槽:我父母兄长都不在身边,谁要参加你们的宫宴,去跟你们争奇斗艳,今日这遭,目的达成,一切只消借那太医之口便可。
她娥眉微蹙,展露出难受之色,娇娇的又咳嗽了两声,才回应道:“多谢皇后娘娘。”
郑诗瑶冷眼瞥过秦姝,完全没将其当回事,就这柔弱不能自理的人,还能威胁到她不成,抬眸看向皇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说道:“到底是皇后娘娘周全,今日新进宫的嫔妃觐见皇后之后,便可侍寝,耽误中秋的合宫夜宴是小,但若误了这件事,可就不算小了。”
王婉凝嘴角含笑,却未去搭理兰贵妃这话。
而随侍在皇后娘娘身边的高公公,见状便引着一众新晋的小主,一一参见完诸位嫔妃。
王婉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饶是语重心长的说着,“诸位妹妹都是太后和皇上亲自挑选的秀女,今后同在宫中,一则要尽心侍奉皇上,为皇家绵延子嗣,二则要和睦相处,不得生事。”
众人恭恭敬敬的应着:“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郑诗瑶抬手间,佯装打了个哈欠,满脸的不以为意,她对皇后那些说教,可不会放在心上。
秦姝对于这话,也只当耳旁风听听,心想就连你这做皇后的,之于兰贵妃,双方明里暗里,较量不断,也没见你们多和睦啊,入了后宫,还想要和睦,简直可笑,无谓做些表面功夫罢了。
而后,王婉凝又问身边的侍女,“灵芊,太后那边怎么说?”
灵芊回道:“娘娘,太后娘娘说,各位小主今日就不必过去请安了,中秋宫宴之上再见,也不迟。”
王婉凝‘嗯’了一声,点头道:“诸位妹妹都累了,今儿个就散了吧。”
众人一齐起身,行礼跪安,6续从这凤阳宫殿内出来。
秦姝自是将戏演足,在心涟和心漪的搀扶下,挪着虚软无力的步子,往外走去。
只是,秦姝后脚刚走出这殿门,就见前方不远处乌泱泱的一群人簇拥在一块,不用想也知道是兰贵妃一行。
其中有几人,正是此番她们新进宫的嫔妃,可巧,那个曾当众吐槽、贬损她的人也在。
不得不说,这帮人刚进宫,站队站的倒挺快。
就在这时,那人的声音传来。
“贵妃娘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嫔妾未进宫,就耳闻已久,区区一个病怏怏的宸妃,怎能与贵妃娘娘您相较,她刚进宫就封妃,无非是仗着出身定国公府,定国公府手掌兵权,坊间早有传言,她被选入宫,是为用她制约定国公府,说白了就是枚棋子而已,早晚有一天皇上收回兵权,那时定国公府空有其表,她也将沦为弃子。”
秦姝听着这人所说,眸中浸染冰寒之色,还没有人敢一而再的在背后,口无遮拦的乱嚼她的舌根,竟还扯到她家族上,既然这人是追随你兰贵妃,那就用你的刀,杀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