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夜深更静,唯有灯火依旧明亮。
一袭暗影掠过夜空,悄无声息之间,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便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月华宫中。
秦姝临窗而坐,远眺天空高挂的银月,皎皎月光,倾泻而下,映着这宫苑之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若是此刻并非在宫中,而是在自家府中,想来这赏月的好心情,会更上一层楼。
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出宫,在外面广袤的天空下赏月。
思绪游离之间,她耳边传来心涟的声音。
心涟立于一侧,轻声说道:“娘娘,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妥。”
秦姝回神,转头看向心涟,道:“嗯,你先下去休息吧,这边让心漪伺候就行。”
心涟:“是,奴婢告退。”
不多时,心漪提醒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歇息吧。”
秦姝也未多说,起身到妆台前,由心漪为她卸去妆容、钗环,随后卧床而眠。
次日,晨起,外头天早已大亮。
秦姝起床,简单的洗漱梳妆后,至外间用早膳。
她这体弱多病的人设,在这宫中用起来还挺不错的,不用天不亮就起来去给皇后请安,简直不要太爽,要不然天天早晚都要去请安,烦都烦死了。
至于,侍不侍寝,得不得宠,跟她有什么关系,只要那帮女人别来招惹她,她倒是乐得在这月华宫待着,也算是清静自在。
就在这时,曹昌面色匆忙的走了进来,朝着端坐膳桌前的人,恭敬唤了一声“娘娘”。
心涟见状,直接问道:“曹公公,有何要紧之事,娘娘正在用膳,也进来打搅?”
“娘娘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曹昌惶恐垂,如实说道:“娘娘,是魏美人出事了,今早起来,她的脸一夜过去竟全部溃烂,当场她就昏厥过去,太医看完说,魏美人的脸,无法恢复如初,而魏美人醒来得知自己的状况后,整个人陷入癫狂,神志不清、疯了。”
秦姝听到此话,并未在意,端着手中的清粥,依旧淡定的吃着。
心涟和心漪相视一眼,心漪不以为意,淡声道:“一个小小‘美人’,疯了就疯了,也值得曹公公郑重其事的来禀明?”
曹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宸妃娘娘,仿佛魏美人出事,宸妃娘娘早就知晓?对了,魏美人昨日受罚,就是因为言语冒犯了宸妃娘娘,难道这背后是……
关于这件事,曹昌也不敢往下细想,更不敢往眼前之人身上联想,他当即就道:“心漪姑娘误会了,奴才身为月华宫的领太监,为宸妃娘娘效力,宫中里里外外的事情,奴才都应该留意着。”
秦姝没急着说话,放下手中玉碗。
心涟见状,忙捧上茶,而心漪则捧着漱盂立在一旁,待秦姝漱了口,又命端着盥盆的宫女过来,服侍秦姝洗手。
一应妥当后,心涟这才端上吃的茶。
秦姝喝了口手中香茶,看了眼曹昌,含笑说道:“曹公公有心,本宫明白,心漪的话,并无责怪之意,曹公公不必介怀。”
曹昌立马道:“娘娘言重了,心漪姑娘说的对,是奴才没把握好轻重,一个‘美人’而已,她纵有天大的事,拿到娘娘跟前,那都不是事。”
秦姝道:“曹公公明白就好,若无别的事,就先下去吧。”
曹昌:“是。”
秦姝悠哉的喝着茶,对于这魏美人,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只蝼蚁,她随手安排一料理,就废了,无足轻重。
……
凤阳宫,殿内。
王婉凝看着兰贵妃,哀叹一声,道:“太医来回话,说魏美人是急于让脸恢复,所以用来敷脸的药,没按太医的吩咐,私自加大了药量,结果非但不能令脸上的伤恢复,反而脸上肌肤受不住药力刺激,致使肌肤溃烂,早知会有这一出,昨日妹妹责罚她时,本宫就该出面,宽慰宸妃妹妹一番,也好让妹妹对魏美人从宽处理。”
郑诗瑶瞧着皇后那假惺惺的样子,眼中尽是不屑,但她总觉得魏美人脸毁,另有缘故,可太医都说,魏美人是用药过量,更何况魏美人现在也疯了,根本就无从再查,“那,依皇后娘娘之见,魏美人接下来该作何处置?”
王婉凝道:“魏美人的情况,太医说,即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即便好了,也是满脸疤痕,她那张脸,是毁了,再加上她如今疯疯癫癫,到底棠梨宫还住着赵婕妤,若她继续住那,让个疯子与赵婕妤同住一宫,恐有不妥,本宫便叫人送她去冷宫,妹妹,你说本宫这么处置可好?”
“皇后娘娘既有决断,臣妾自然没什么可说的。”郑诗瑶应声之间,站起来敷衍的对皇后福身一礼,“此事已有定断,臣妾就先告退了。”
站在皇后身侧的侍女灵芊,望着走出凤阳宫的兰贵妃,在旁小声说道:“娘娘,虽说魏美人这件事太医们皆有定论,但昨天她受罚,是源于宸妃,仅仅一夜功夫,魏美人这儿,算是彻底折了,里面是否另有蹊跷,会不会有关联?”
侍立在皇后另一侧的侍女灵溪,思忖着说道:“不应该吧,且不说宸妃娘娘刚入宫,在宫中并无根基,今早,太医院的太医们,对魏美人的问题,解释基本如出一辙,前后所有,毫无破绽,总不可能是宸妃娘娘和他们串通一气吧,最关键的是宸妃娘娘虚弱成那样,背地里如何有精力盘算的了这么多?”
王婉凝淡然一笑,道:“好了,无需为此多做揣测,损的是兰贵妃的人,有无牵扯,该头疼的是她兰贵妃。”
灵芊、灵溪:“是。”
王婉凝随即又道:“高公公,你将魏美人之事,如实禀报给皇上。”
高公公躬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