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的爱妾闺名唤作姚娇娇,本是苏州某富商小妾所生的女儿,那富商因要攀附这扬州知州,便将女儿娇娇嫁给这曹知州做了第五房姨娘。
这姚娇娇长的千娇百媚,身段婀娜,又极识眼色,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颇得曹牧的喜爱。故而一个月之中,曹牧倒有半个月是宿在这爱妾的房中,因此娇娇在这后院之中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姚娇娇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叫姚进,因是小妾所生,读书不成,经商没份,在家中眼看也必无出头之日。那娇娇心急胞弟前途,便常常吹吹枕头风,到也帮弟弟在衙门内谋了个差事。
姚进却也是个机灵人物,逢迎拍马、善看眼色、识时务等手段无一不精,兼且颇有点小聪明,来衙门也不过才1年,倒叫他混到做了个班头。
况且姚进又有个做知州的姐夫,虽然自家姐姐只是个妾,但不妨碍同属的奉承讨好,在扬州倒也过的顺风顺水,偶尔也能呼风唤雨,倒远比在苏州家里夹在老爹嫡妻和小妾们生的一众子女中受气的好。
话说娇娇得到曹牧的答复,忙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把自家弟弟唤了进来,一边唤还一边频频使眼色,那意思是:老爷心情不好,你说话悠着点。姚进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你道这姚进是谁?却原来是昨夜江边带队去捕赵琼,却被赵琼点了穴的那位军吏,这位仁兄这会儿主动来向曹牧坦白昨夜之事了。
姚进进屋后慢慢蹭到曹牧跟前,惴惴的叫了声:“姐夫”。
曹牧脸色不好,问道:“昨夜让你带人将那画舫一船之人都带来,缘何只带来了那主事一人?莫不是皮肉子痒了?这点小事也办不好,以后也不用在这里混了。”
姚进急急答道,“姐夫教训地极是,昨夜之事是没办好,可是我琢磨着,这事有蹊跷啊!姐夫您想想,这小小的画舫,引来那么多事情,有人急急要您快结案,也有那帮忙翻案的人,这些都不得不让人思虑万分。况且姐夫您不知啊,那赵琼身怀功夫,一招之内就叫我半身不能动弹,一挥袖就让我不能开口,就冲这份能耐,我估摸着那画舫之人就都不简单。我觉得咱们还是莫要开罪了他们,万一惹祸上身,反吃力不讨好,姐夫你觉得呢?”
曹牧听后,思考了一会,想到了赵琼在堂下递过来的那张“证据”,单是里面的内容,就让人觉得这神通广大的手段确实不简单,然后点了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骂道,“你小子就这点小聪明,以后再把事情办砸了,就等着挨板子回家吃老米饭吧。”
听到这话,姚进心下松了口气,知道这事过关了。忙讨好的笑道,“那是那是,下次小的再办砸了您给安排的事情,小的也没脸再跟姐夫混了。”
看曹牧脸色还是不那么好,小心地问道,“姐夫可还有何忧虑之事,要小的给出点小主意不?”
听到这话,曹牧心下一动,看着姚进说道,“现在这事棘手的很,秘使那里催着今天就要结案,可现下胡宿又提出了新证人,这眼见着就要翻案了,你姐夫我还被人捏住了痛脚。“忆江南”这罪名安也不是,不安也不是,可真是左右为难啊。”
姚进听了后,左手摸了摸右边的袖子,心想试试吧,忙凑前低声说道,“姐夫,我倒是有一法,您看试试如何?”然后凑近曹牧耳朵如此这般地低低说了一通。
曹牧听后,眼露吃惊之色,低下头想了想又觉得此计颇为可行,接着又问了几句关键的话,姚进又悄悄的附耳说了几句,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交给了曹牧后便告退了。
此时的曹牧脸上立刻多云转晴,忙对在一边站了半天的爱妾招了招手,姚娇娇看到老爷脸色好了,便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还未走近便被曹牧一把捞进怀中,不停揉搓胸前那两团柔软后,心中方爽快地说道,“你这弟弟,倒是有股子机灵劲,让他好好的跟着老爷我干,必亏待不了他。”
姚娇娇被老爷揉的面色绯红,越衬得美貌异常,她软到在曹牧的怀中,低声嘤咛道,“还要靠老爷您多抬举他才好。”
曹牧哈哈笑了两声,抱着娇娇进了内室帷幕之中,然后一阵阵的喘息声伴随着女子的婉转娇吟和弱弱的逢迎声,并着外面冬日的阳光洒播在房间每个角落,房门随即被下人悄悄地掩上了。
这未时未到,衙门内就传出知州曹大人突然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遍请扬州城中名医,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得了伤寒,需卧床休息,不能多加操劳,需调理至少一个月方能恢复云云。
如此今日未能审完的案子便转由扬子尉胡宿继续审结,这案生之地原本也是扬子尉管辖之地,还扬子县衙去审,倒也不是不合规矩。
这病来的颇为蹊跷,倒叫那秘使大人气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秘使大人去看了好几回,虽心知其中必有猫腻,但也指不出曹牧是装病,气愤之余便离开了知州府衙。
秘使大人被一个他觉得是小小知州的人物耍了,心里万般的恼怒,恨恨地想到,“若让这曹牧落到自己手中,必狠狠整治这刁官不可,让他也尝尝自己的手段。”
这里的曹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看到那秘使走了,心里乐翻了天,关上门又抱着爱妾狠狠蹂躏了一番,一时间帐软春暖、被翻红浪,弄得爱妾娇喘连连,曹牧心下方畅快美意了,这些都暂且不表。
话说那一众人犯,包括证人、证物皆被带到了扬子县衙,胡宿经过反复推敲,抽茧剥丝,一步步认真审下来,最后判定“忆江南”画舫乃是无辜的,当场释放了画舫主事赵琼。
那船老板钱大因明知贼人掳掠无辜女子尚且不报官,后又因受人指使冤枉“忆江南”,两罪并一罪,被痛打几十大板,家产也被抄没,并被赶了回去。
被抓的贼人之一,审清后被配崖州。那些被掳女子便派人送其各自归家。
此时扬州城一客栈内,那秘使单腿跪在坐着的一白衣男子脚下,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副统领责罚。”
这白衣男子便是刘从广,他淡淡地看着手下,“你的确没把事情办好,本来我们将计就计设下的这个局,完全可以逼出他们背后之人,然后我们方能部署之后的步子,眼下却前功尽弃。”
那秘使听到这话,头更深深地低了下去,无言以对。
“起来吧,念你是初犯,自己下去领罚吧。”说完刘从广便不再多言,那秘使松了口气,谢过副统领便出去了。
刘从广站起身来,在房内踱了几步,然后在窗口停下来,默默沉思了一会,眉头忽然松开了,说道,“我们也不算完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忆江南”颇不简单,可以肯定他们是那两边中其中一方的人,我又何必现在非要追出她们身后的主使呢?”
这时,黑暗中传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少主说的极是。”
刘从广突然笑了,“那你帮我传令下去,盯紧八王府,咱们明天就回京。”
“是”黑暗中又归于安静了。
扬州城某民宅内,面容普通的青年男子正在听另一清秀男子的回报,然后笑了笑,说道,“这次没能引出我们,刘从广接下来怕是要回汴京和我们玩了,咱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然后慢吞吞地抿了口茶,问道,”那拨贼人有下落了没?”
清秀男子回道,“他们逃走的颇快,不过好像有点线索了,我会着人继续跟下去,主子请放心。”
那主子说道,“这帮家伙居然做下此等事情,你着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帮赵琼出这口恶气。”想了想又说道,“他们曾提到过汴京的什么庵?”
“是的,主子。”
“你派人将京里所有大大小小的尼姑庵都给我查一遍,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
那属下低低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