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主要是款待阿尔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祝青臣厚待阿尔泰,对呼延律爱答不理。
呼延律自然也察觉到了。
他原本以为,李钺已死,祝青臣独木难支,周国大厦将倾。这次出使,他能够好好地看一场李钺和祝青臣的笑话。
他幻想过,自己好好地站在李钺的灵堂上,脸上挂着嘲弄的笑意,一两次胜仗算什么?活得久才算厉害。
他也幻想过,祝青臣对李钺的死悲痛欲绝,对草原恐惧害怕,恳求草原不要出兵,再不济,他也能狠狠地奚落祝青臣两句。
可是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祝青臣完完全全地漠视。
祝青臣根本就不记得他,也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祝青臣和李钺的敌人,是前朝皇帝,是乱世之中的各路诸侯,从来都不是他。
他还不配。
这比当众抽他一记耳光,更让他愤怒。
呼延律试图挑衅,试图刺探周国军政。
当然,祝青臣派去的人始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确保他看见的,都是祝青臣允许他看见的。
这天夜里,呼延律穿着夜行衣,翻墙回到驿馆,又翻窗户回到房间。
才推开窗扇,呼延律便觉房间里有人。
他猛地抬起头,低声质问:“谁?”
“将军,是我。”那人也没有想隐藏自己的行踪,点起案上蜡烛。
烛光昏暗,照在阿尔泰的脸上。
“你来做什么?”
一见是他,呼延律的语气马上冷了下去。
他翻进房间,重新将窗户关上。
阿尔泰霍然起身:“我还想问问将军去了哪里!”
“今日太傅设宴,将军为何不来?我一人在宫宴上,替将军托病请罪,周全大局。回到驿馆,问了旁人,这才得知,原来今日将军一整日都不在驿馆。”
“若是太傅起疑,亲自派人来驿馆询问,我如何瞒得过去?岂不是酿成大祸?”
阿尔泰神色紧张,呼延律却是满不在乎:“祝青臣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去与不去,有什么关系?”
“你……”阿尔泰平复心绪,压低声音,“这是在大周地界,祝青臣是大周太傅,我们此次是来出使,不是来宣战的,将军难道不该谨言慎行?把我害死,对将军有什么好处?”
呼延律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而是走到案前,拿出纸笔,准备写东西。
阿尔泰又问:“将军今日究竟去了哪里?”
呼延律不欲理会,只是专心写信。
他越不说话,阿尔泰就越是觉得古怪。
他走到呼延律身边,猛地抽出呼延律正在写的纸条。
待看清楚纸条上没写完的字句之后,他不由地睁大眼睛,连呼吸都粗重起来:“你去了大周的军营?你今日不去宫中赴宴,就是去刺探大周的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