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马车跑的快了些,纪心言在里面小睡了会儿,太阳初升回到养心殿。
韩厉夜未睡,正坐在御案前等着她。
见她回来,他起身将人扶到桌边。
“饿了吗”
纪心言点点头。
初夏去端吃的。
桌上摆的卷图册,张张都是簪子。
根刚刚修好,已成型的绿檀簪子压在图册上。
“你这是在干嘛”她问。
“我担心再被人气得压不住蛊毒,还是手边常备根簪子,生气了就拿出来磨磨,再气得不行还能用来当暗器。”
他将簪子收进袖兜。
“你还要带着它早朝”纪心言疑惑,“有这么神吗”
“可神了。”他在她头顶亲了下,“辛苦你了。”
纪心言抚着肚皮道“有些事你不方便做,只好我来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没人敢找我不痛快。”
韩厉笑笑“谁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就晕倒给他看,保管吓死他。”
“你脸皮好厚。”纪心言斜他眼,“你怎么这么快找到江泯之的”
“他年到头四处寻药,给人当打手赚钱,穷的当当响,名气却不小,我想找不到都难。”
初夏端了热粥过来。
纪心言吃了两口,打个哈欠“希望他们能好好生活,别再闹别扭了。”
“你去休息吧。”韩厉道,“我去听听刑部怎么诉苦。”
早朝时,刑部先就刺杀事奏报。
经查证,行凶之人正是朝廷抓捕多年的夏君才,却不知他为何躲避多年后,突然以这种鱼死网破的方式行刺。其中因由还需炎武司刑讯,现申请将犯人全部转入内牢。
韩厉准了。
其余的帮凶必然都是忠义堂的,并押入内牢。
说完正事,提到帮凶,就不得不提起昨夜有人逃狱。
刑部尚书硬着头皮奏报此事,没敢明说养心殿那位娘娘,但话里话外表示刑部在此事中是受害者,皇上或该细查身边人。
此言出,即刻就有几个刑部官员附和。
逃走的可是刺杀皇上的逆贼,诛九族都不为过。
不过刑部尚书还没那么愣头,他委婉道“皇上,臣以为娘娘或许不知那些贼人身份,才会时糊涂。但逃走的毕竟是忠义堂的反贼,若是不罚,实在”
他说到这呐呐停住,因为他看到皇上从袖兜里掏出细长的物件,又从另侧袖兜掏出块布。
皇上开始用那布磨那根细长的物件。
见朝上没了声音,韩厉抬头“继续啊。”
刑部尚书回神,道“实在难以服众。”
“反贼这个词不要乱用。”韩厉轻描淡写道,“你们说要怎么办吧。”
他把皮球踢了回去。
这话又把那几人问住了。
怎么办他们能对个怀着皇嗣的人怎么办
皇上这么问,不就是逼着刑部自咽苦果吗。
刑部尚书偷偷看了眼公孙阶,后者眼观鼻鼻观心。
尚书在心里骂了他句“老油条”,然后试探着说“不如关在养心殿禁足”
这方法不错。其余刑部官员纷纷在心里表示赞同。
只要罚了,那错就是那位娘娘犯的,刑部的责任就少了很多。
关在养心殿禁足,本质上和没罚样,皇上应该会满意的。
至于那位娘娘到底和忠义堂有什么瓜葛,皇上若介意自然会查,皇上若不介意,他们个劲催不是犯傻吗。
韩厉唔了声,想了想,有点为难道“若是因为和忠义堂有牵连就得罚”
他微直起身,瞅着下面众朝臣“那堂下诸位可有点麻烦了。”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明白。
他们起抱手,齐声道“微臣惶恐,请皇上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