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杀人全凭喜好,从不在乎对错,面对成百上千的无辜孩童,竟然也用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段来折磨,出手且毫不留情,董羿心中对董卓的恨意如星火一样,正在一点点积聚。
董卓不希望董羿尽快掌权,毕竟董卓刚刚废立君,在他看来,天下一切尽在掌握,可以让董羿多加磨练一下,再徐图上位。
而董羿则亟不可待,因为董卓倒行逆施,逆天而行,得罪的不仅仅是世家望族,黎民百姓也是怨声载道,各路诸侯马上就会以此为借口出兵讨伐他,即便曹操逃不出洛阳,也会有人来带头的。
虽然吕布没有惊人的谋略,也没有过人的眼光,更没有容人的胸襟,但董卓对董羿态度的转变,终于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宴会之上,董卓身边的亲随武将,都对董羿的表现暗自称赞,文官则吓的魂飞魄散,董羿当众杀人,仅仅被董卓口头训斥了几句,这让吕布心里格外警惕。
自己背负千古骂名亲手杀了丁原投了董卓,为的是什么?吕布自负武艺天下绝伦,昔日抵挡鲜卑,一杆方天画戟,从无敌手,塞外异族闻听飞将之名无不望风而逃。
追随董卓之后,更是死心效命,区区一个温候的头衔,吕布并不满足,他更看重的是董卓后继无人,如今,却生了变数出来,吕布不得不加了小心,望着董羿背身离去的背影,吕布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惊人的寒芒。
毕竟义子再亲,也不是亲的,董羿身上流的可是董家的血,他若得董卓器重,日后威胁的必将是吕布的地位。
这一幕,却被刚刚镇定了几分,勉强没有吓晕过去的王允扑捉到了。
不管引起别人如何猜忌,董羿已经等不及了,出了温明圆,三人随便寻了处酒家,董羿心中有火,借着喝酒以此泄,贾诩则默不作声,倒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上云淡风轻,不喜不忧。
似乎在外人看来,他更像个陌生的路人,张绣则话匣子不断,不时的大赞西凉兵卒的彪悍作风,将战场之事一一讲给董羿。
一边饮酒,董羿一边凝视着窗外,他做不到贾诩那样:任凭狂风席卷我自巍然不动,董卓的做法,一次次逾越他的底线,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可董卓又是他的父亲,这才是他心里最为纠结悲苦的事情。
吕布弑杀丁原,一生难以洗刷,这是汉末,且不论对错,天地君亲师,天纲地道,除了君王,父亲便是天,即便再十恶不赦,儿子若敢对父亲不敬,天理难容。
偷眼瞥了贾诩一眼,见他仍然处之泰然事不关己的模样,董羿懒得理他,既然贾诩愿意继续伪装,那就随他去吧,董羿也从不认为自己虎躯一震,能人就会八方来投,能不能让贾诩认可自己,怕是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机缘啊。
“酒家,你这是什么酒?难道是王母娘娘的琼浆玉酿不成?五千钱一坛,想钱想疯了吧?信不信你家三爷砸了你的招牌。”
猛然远处角落里站起一个黑大汉,一声炸雷般的爆喝震的地动山摇,让人耳膜嗡嗡作响。
“三弟,不可无礼,洛阳重地,天子脚下,不许撒泼。”
随即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声响起,声音虽然没有先前那人那么洪亮,但胜在气势慑人,宛如黑铁塔的魁梧巨汉不满的哼了声,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哼,大哥,咱们连日赶路,连口饱饭都没能吃上,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你瞅瞅,身上盘缠已经所剩无几,这小小的酒家又如此欺人,真是让人火大。”
“这是怎么回事?”
董羿有些不解,忙望向贾诩,贾诩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几道酒家的招盘菜肴,轻轻叹了口气,却闭口不语。……
董羿有些不解,忙望向贾诩,贾诩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几道酒家的招盘菜肴,轻轻叹了口气,却闭口不语。
董羿扭头仔细看向那些标记的价目,心中却惊惧不已,寻常的菜肴,一道菜,少说数百钱,多了更是成千甚至过万,酒水价目更高,至于那黑大汉所指的五千钱的清酒,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家酿罢了。
略一思索,董羿便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震撼的问题,物价暴涨,既然贾诩不说,那定然是董卓做的好事,贾诩只是不方便议论罢了。
问题的严重程度远远出董羿的想象,自董卓霸占京师以来,掘皇陵,劫掠豪富,抢夺商贾,抄没世家,对钱财的搜刮简直到了令人指的地步,更打起了五铢钱的主意。
董卓大肆毁坏五铢钱,命人砸毁铜人、捣毁铜钟、毁掉铜马、将其所得重铸造的钱币,粗制滥造的币,不但分量轻,也不易磨损,根本不利于流通,董卓却毫不在意,所有财富全都疯狂涌入董卓的私囊。
百姓则日益水深火热,据说一旦谷米动辄数万钱,物价已经暴涨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店家,今日吃酒的所有宾客,酒钱由我来付。”
虽然心里几乎在滴血,董羿还是咬牙忍住了怒火,摊上这样的老爹,当真悲剧,董羿心中的苦涩可想而知。
“这,公子,这账目可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