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那瘦弱纤细的小女孩恬静地躺在床上,两颊深陷、脸色青白,当她见到孙洪时,小脸上顿时露出璀璨笑容,眸子异常明亮晃眼,如满天星般,她朝孙洪甜甜地叫了声,“阿爷!”
张杉不禁心生怜悯,可怜乖巧的孩子总是令人同情。
孙洪见那乖巧懂事的孙女,顿时脸上浮现笑容,掺杂些许悲凉,应了声音,“哎。”
孙洪快步走过去,帮孙女盖好被子,嗔怪道:“你这孩子,天冷,还不盖被子,着凉了可怎办?”
小女孩语气天真,“不会的阿爷!英儿热,只是掀开一会儿,马上就盖好!”
看到后面跟来的少年,小女孩没有丝毫胆怯,问道:“阿爷,那个哥哥是来给我治病的吗?”
“阿爷,不要给英儿看病了好不好?药好苦,英儿不想吃了。”小女孩撒娇道。
孙洪晓得孙女是不想让他再奔波劳累,她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蓦地心中一阵酸楚,“阿爷答应英儿,咱们再治一次,治不好咱就不治了,阿爷带英儿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眼睛弯弯,嘟嘴道:“阿爷,这次可不能再骗英儿了!”
孙洪点点头,苦笑道:“好,阿爷说话算数,阿爷不骗英儿!”
见爷孙俩说完话,杨琰溪走过去,对小姑娘点点头,礼貌笑道:“你好,我叫杨琰溪。”
小姑娘甜甜一笑,回道:“你好,我是孙英。”
“我可以看看病情吗?”杨琰溪问道。
孙英缓缓地抬起虚弱无力的手,孙洪赶紧握住孙女的手,上拉衣袖,那苍白纤细的手臂上,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一道道狰狞恐怖的咒纹。
张杉跳到床边,凑近瞧了瞧,又嗅了嗅,有一股轻微的甜腥味。
孙英见突然跳上来的猫儿,顿时感到一阵新奇,猫儿对着她的手臂又瞧又嗅的,那歪头歪脑的模样很是可爱,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蹭一下猫头,毛略过指尖,毛绒绒的,有点痒,见小猫不排斥,又轻轻摸了摸,她勾起了嘴角。
张杉瞧见了女孩的动作,也任由她摸,蹭了蹭她的手,看了杨琰溪一眼,便跳下了床。
杨琰溪见状,拿出一个水囊,里面装了两升灵泉水,又拿出一瓶由一颗回春丹搓成十粒丹药,递给孙洪。
“这是药水,一天三次,每次喝三口,可净化血脉,孙英妹妹血液含毒,需将毒血放掉,每隔三个月放小半碗血,服一粒丹药。”
孙洪看着眼前的水囊和丹药,面色犹疑。
杨琰溪便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灵泉水,又吞了颗丹药,目光坦然地看向孙洪,“琰溪晓得前辈的小心慎重,愿意在此陪前辈几日,好叫前辈放心!”
孙洪见他吃了药,又肯留下,态度诚恳,内心忧虑大减,顿时放心不少,看那酒囊,喝了一口,药水甘甜舒畅,不似是药,一番斟酌后,点头道:“好,就以你所言!”
孙洪将水囊送到孙英嘴边,孙英以为药水苦涩,便一咬牙喝了一大口,哪知药水甘甜可口,与以往喝的截然不同,惊讶地道了声,“好甜”,便又喝了一口。
接下来几天,杨琰溪便在这住了下来,照常习武打坐,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洪见此也彻底放心,偶尔还跟他聊聊,指点几句。
张杉则陪着孙英,顺便观察孙英情况,制定治疗方案。
仅靠灵泉水和回春丹这两样见效慢,治好得猴年马月?特别是要清除身体中的毒素,也要考虑孙英那脆弱的小身板,不能下猛药,所以要一边治疗,一边调理身体,急不得。
每天喝灵泉水,孙英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七天后,张杉决定先给她放一次血,看看情况。
随着匕轻轻割开手腕,红中带紫的血液缓缓流出,滴入碗里,伤口的旁边几道结痂的割痕,说明了它的主人不止一次经历过割腕之痛,年仅七岁的孙英没有哭闹,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血液的流逝和失血引起的眩晕感。
血液流了一小半碗,孙洪将孙女手腕上的伤口包扎起来,给她喂了一粒丹药,过了片刻,见孙女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孙洪探了下脉搏,脉搏跳动平稳,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顿时松了口气。
几日后,孙洪见孙女无甚异样,精神比往常好很多,终于下定决心,他面目一肃,恭敬地向杨琰溪拱手,道:“我孙洪信守承诺,此后三年,愿跟随公子左右,为公子效力!”
杨琰溪听罢,郑重地给孙洪行了一礼,“得孙叔信任,愿伴琰溪左右,琰溪必以长辈之礼,侍奉孙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