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要结束,阮萍观察到冯云卿依旧担心的表情,便问韩平志:“师兄,冉盟主大概多久能正常起身?”
韩平志觑了一眼阮萍:“按照现在的疗法和之后的步骤,应该要一个月。”
是啊,他伤的那样重,能一个月后起死回生,恢复正常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冯云卿自己都没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阮萍和韩平志治疗完冉云翳便退出了,冯云卿也跟着出来,现在要给冉云翳充足的休息时间他才能好得快。
“啧啧啧,我接手过那么多得伤员病患,冉盟主的身体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再给我五个时辰施针我都愿意。”阮萍送完韩平志后兴致勃勃地说道。
被她推着轮椅往前的冯云卿有些尴尬地说:“阮萍,你能不能矜持点,你起码是个大夫,你这样分心能确保刺对穴位吗?”
“当然,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身体是尤物丝毫不耽误我下针,相反,我会盯得更仔细。”阮萍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连续十几天,阮萍和韩平志奔波在冯云卿和冉云翳之间,给冉云翳做完针灸和药香疗程,接着又给冯云卿进行针灸和复健,二人忙得不可开交。
冯云卿和冉云翳都慢慢康复起来。冯云卿先是脱离了轮椅,慢慢一步一步向前走,从一开始不能动用内力,到现在恢复至七八成。冉云翳经过治疗,外伤好得很快,但是内伤因为受重伤的情况下驱动内力,心脉受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调息疗养,目前已经可以下床了。
冯厉和冯夫人终于来到望和村看望冯云卿和冉云翳。
冯云卿一开始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夫妇二人,内疚道:“对不起。”
冯夫人神情复杂,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冯云卿,抚摸着她的头,冯云卿注意到她两鬓竟然有了白,原先飒气逼人的冯夫人仿佛疲惫苍老了些。
冯厉则面色严肃,仿佛有一大堆话到嘴边,深思熟虑说出来的只有那么一句:“身体好些了吗?”
“爹,娘,我好多了。”
冯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下次别这样做,你娘很担心你。”
冯云卿听话地点点头。
冯厉拱手对一旁的冉云翳道:“冉盟主,小女又给冉盟主添麻烦了,多谢冉盟主搭救之恩,若之后冉盟主有差遣,冯某定随叫随到。”
此话对于一个邦主而言已经是把姿态放很低了,足以显出冯厉对冉云翳的诚意。
冉云翳回礼,他大伤初愈还有些疲态:“邦主言重了,此乃在下荣幸,不敢当。”
双方客套了几句便一起用饭,他们现在成为联盟,很多话多说开了,一时用膳的氛围也比之前融洽。
“不久,温孤羽就要联合盖国的军队南北夹击旻朝。盖国将兵岭南,岭南唯有节度使裴耀应对。温孤羽和李茂则带领范阳军从北部攻城略地,朝廷派大将军裴凛前去拦阻,至于京城,朝廷无其他大将可用,老皇帝只让厂督隋腾镇守京城。”冯厉面露忧色,他一心希望天下太平,可现在温孤羽引进外敌,帮忙进攻自己国家的人,属实不厚道,恐怕之后请神容易送神难。
“邦主有没有别的好法子?”冉云翳道。
“长平邦大部分城池都在旻朝中部,在京城附近成合围之势,若是要南北应对盖国和范阳军,不得不防备朝廷背刺。”毕竟温孤羽和盖国要打入京城,先要攻陷长平邦,长平邦反而成为京城的保护伞了,但是难保朝廷不会借此机会灭了长平邦,以一打三,长平邦是打不过的。
“邦主担忧极是,如今势力最弱的当属朝廷,我们不如先和朝廷合作。”
冉云翳此言有理,但实施困难,长平邦在朝廷眼里就是反贼,朝廷肯定会想到趁机灭了长平邦,怎还会想合作。
冉云翳接着道:“我们可以互通内部情报网,绑架温孤疆或者温孤行,老皇帝就剩这俩儿子了,若以此要挟,朝廷肯定会与长平邦合作。”
冯厉仔细一想,如此,长平邦可以和岭南节度使裴耀驱赶盖国,势在必得,在北部可与裴凛一起对抗温孤羽和李茂,胜算就大了些。
只是……冯厉有些犹豫:“我们对老皇帝儿子下手,老皇帝不会急了和长平邦硬战吧。”
冉云翳不以为然:“冯邦主可知老皇帝求仙问丹?”
“天下人尽知。”
“老皇帝希望后继有人,但不希望后继之人变得强大,与他分权,削弱他的地位,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老死。只希望自己‘成仙’之前都能地位巩固。温孤羽就是个活例,本来安分守己,为老皇帝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谁叫老皇帝不识时务,怕他提前夺权,硬把这最优秀的儿子逼成反贼。所以他对温孤疆和温孤行也是一样,之所以没有波及到这两位,是因为这两位太无用了。所以我们对这两个儿子下手,并不违背老皇帝的原则,只要他儿子不死,不威胁他,还能帮忙赶走南北的敌人,拿他儿子当人质做个担保,他不会不识相和长平邦过不去,而且我们有了皇子当人质可以顺利拿捏整个旻朝。”
“可是抓皇子当人质并不好抓啊。”
“单凭长平邦是不好抓,但现在有了揽天商盟的加入,事情就变容易了。”冉云翳眸光锐利,不知不觉让人觉得他说得十分可靠。
揽天商盟培养杀手和暗线,还有精密的情报网,加入长平邦确实能锦上添花。
冯厉与冉云翳碰杯,算是达成共识。
冯夫人见他们正事聊得差不多了,便问道:“云卿,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小凤的姑娘。”
冯云卿手中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我认识,怎么了?”
“前几天她投奔长平邦,但我们派人查她的底细,是温孤羽的侍妾,她独自一人前来,还说‘花儿’是她朋友,也在长平邦,所以她就来了。可是温孤羽并未给她放妾书,云卿,你可认得?”冯夫人给冯云卿碗里夹了一口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