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将军,现在长平军肯定往这里搜寻,我们应该尽早赶到冀州,书信派范阳军队来增援,之后东山再起也不迟,现在节度使落到他们手中,为了制衡您,他们也不敢杀了节度使啊。”十二影卫中一个敢于直言的道。
温孤羽这才找回一些神志,在影卫们的搀扶下,他脚步沉重地走着,哪怕想坐下歇歇也不敢,没水没马,他想,自己逃出京城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落魄啊。
“大皇兄,别来无恙啊。”
这熟悉慵懒的声音,猛地从身后响起,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格外的瘆人,就像地狱里的白骨从你脚下爬出来,在你的身躯上攀附,浑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你……”
温孤羽转身,正如他想的那样,温孤行就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眼前,一身黑色甲胄,披着玄色披风,骑着彪悍的黑马,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温孤行何时有这能耐和本事了?他除了会寻花问柳,赌博斗鸡,斗蛐蛐……什么时候会穿戴盔甲,如此震慑人了?
十二影卫开始拔刀戒备,温孤行的身后还有数不清的铁骑正蓄势待,如山野里饥饿已久的野狼,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你不是死了吗!”巨大的恐惧让温孤羽第一次在这弟弟面前漏了怯,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兄难道相信?”温孤行话语如蝴蝶振翅,轻慢微弱,但深深打击了温孤羽的心。
“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装的!骗了孤,骗了父皇,亏我还曾真心待过你,你竟敢豢养这么多的私兵,你如此大逆不道……”
“皇兄真是好厚的脸皮,自己投奔了范阳军,到现在还有脸来说我。”温孤行抚上自己的腰刀,眼底尽是对将死之人冷漠轻视,“皇兄有没有真心,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也到了皇兄真正把你的心交给我了。”
“温孤行,你这是杀害兄长,禽兽不如!”
温孤行没有回答,回答的他的是迅围拢上来的精锐铁骑和温孤行凉薄无情,杀之后快的眼神。
没有数以万计的范阳军,哪怕十二影卫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处心积虑多年,练兵秣马的黑羽军。
这一夜,幽燕山喊杀不断,十二影卫对抗传闻中的黑羽军,双方杀麻了手,杀红了眼,那凄厉啼血的喊叫声随着影卫最后一颗头颅落地而停止。
红云遮月,那朵异样的红云仿佛在为这世间的杀伐征战而泣血,飘忽而过,又露出溶溶清冽的月光,照在少年冷峻淡漠的脸上。
“还没结束。”少年的声音如上等的玉器奏鸣,但说出的话却是死神般宣告人命陨落的的冷血。
黑羽军身上已被鲜血浸染,一个个汗出如浆,两千多名黑羽军,还剩下一千八百多人。看着没有头颅的十二影卫和温孤羽的尸体,这些被温孤行训练已久的黑羽军岂能不知他的意思。
一片树叶掉落之际,黑羽军便将长平邦派来跟踪温孤羽的人,跟踪他们的人全部杀掉……
自李茂被长平邦生擒,温孤羽下落不明,范阳军完全失去主心骨,不到半月便被全部歼灭。唯独剩裴氏军队还在与长平邦僵持,接连攻下了庸城和亳州之后不进也不退,和长平邦形成割据之势。冯云卿也因为守幽州,乘胜追击,直扑范阳老巢,铲除全部范阳军而成为长平邦的新任邦主。
其实长平邦已经成为国的规模,冯云卿就差一步,地位就同天子一般。但她并没有那样做,她并不是权力和地位看得很重的人,也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自己并没有做好登临帝位的准备。而且自己是女子,在之前的历史中并没有女主称制的例子。因此长平邦如今只称邦,不称国。
阔别两个月,冉云翳再次主动登门拜访京城的冯府。他并没有找冯云卿,而是找冯夫人。
“多日不见,冉盟主在忙些什么呀?”冯夫人客套地寒暄道。
“之前战事频繁,生意上出现些问题,如今得空,便来拜访冯府。”冉云翳一袭靛蓝凤鸟暗纹袍衫,身形如竹,要不是有戴黄金面具,真有种谦谦君子,陌上人如玉之感。
“冉盟主太抬举我们了,冉盟主能来寒舍,真是蓬荜有辉。”冯夫人示意冉盟主喝茶。
“冯夫人不用客气,冉某今日来,也是为了一件要紧的事。”
“哦?是何事?”冯夫人抿了一口茶,清亮的眼眸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冉某今日来是为了求娶冯云卿。”冉云翳站起行礼道,原先高华无双,唯利是图的他此刻显得无比郑重。
冯夫人僵了僵,手在袖中捏了捏,也站起虚扶冉云翳:“冉盟主,此事,急不得,我还要问一下云卿,得看一下她的想法。”
冉云翳还保持躬身行礼的姿态:“是,冉某爱慕冯姑娘已久,此生只希望能娶到冯姑娘,照顾她一辈子,身边绝不有二妇。”
姿态如此低微的冉云翳,让冯夫人也认真思索了片刻:“冉盟主,您先起来,这是云卿的终身大事,我们要好好考虑。至今未有人见过您的真实相貌,您富可敌国,生意也遍天下,您如此优秀,为何会看中我们云卿呢?”
冯夫人说的很委婉,冉云翳身份至今还不透明,谁都不知道面具之下是什么面孔,背后不知有多少身家,多少势力撑着。若闺女嫁过去,哪日受了委屈,娘家管都不好管,无论如何冯夫人都要问清楚,就算冯云卿同意也要好好考察此人。
冯夫人与冯厉是一见钟情,之后两人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共同经历了无数的痛苦遭遇和无数诱惑,同时也经历很多幸福额瞬间,她希望冯云卿也能找到这么一个人真心爱她,最好能陪伴她每个日升月沉,不要那么快离开她。想到冯厉,冯夫人眼眶有涌起一阵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