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安平侯府突然收到了太后懿旨,太后要带领一些官眷去狮子山拜神兽。所谓的神兽就是一只巨型的金毛大狮子。
据说太后年轻时去朝拜这只神兽时许下一个很难实现的愿望,后来这愿望果然实现了,所以太后每年都要去朝拜这只金毛大狮子。
一般人不知这朝拜神兽其中的奥秘,韩瑜然是历经两世的人当然知道。
每年被太后邀去狮子山朝拜神兽的官眷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一名。被吃掉的这名女子,通常都是在家中不被待见的庶女或年青守寡的寡妇,在大宅院中没什么地位。
失踪后,消息很快被掩盖,而此女的娘家或者夫家,必会得到太后一笔极丰厚的赏赐。
韩瑜然认为,每年少掉的那一个女人,肯定不是随机的,她在被太后选上狮子山前就已经注定了被活祭给神兽的命运。
老夫人的竹安院里,老夫人却一脸喜色。卢迟和李朝瑶正待她的屋内,屋里除了兰嬷嬷,没有别的下人。屋门被紧紧关着。
卢迟问道:“母亲,太后怎会选那贱妇去狮子山祭拜神兽?她凭什么得太后的垂青?”
李朝瑶嫉妒地说:“母亲,你能不能让瑶儿代替那女人前去呀,据说那神兽十分灵验,许下愿来都能实现。”
老夫人满脸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你们俩个知道什么?别人去也许是好事,她去一定是坏事!”
卢迟和李朝瑶都一脸好奇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说道:“那神兽怎么能随随便便实现你的愿望?当年太后许下宏愿,要让她的儿子坐上皇位,她许诺每年给神兽活祭一个年青漂亮的官家女子。太后每年大动干戈地带大批官眷上山,这其中有一名女子是必须献给神兽做祭品的。”
“啊?”卢迟和李朝瑶两人都吓了一跳。
卢迟问道:“那母亲怎么确定,这次被当作祭品的女人就是那贱妇?”
“这么多年了,每年失踪的女子不是不受宠的庶女,就是官宦家的年青寡妇。太后怎会突然让她去狮子山朝拜神兽,一定不会是随意的选择。”老夫人很自信地说道。
“母亲,这样机密的事情,你怎会知道?”卢迟又问。
“当年你父亲的一位知交密友在狮子山当差,一次酒后不小心说漏了嘴,被你父亲知道的。”
老夫人说到这里,笑意越来越浓,如果韩瑜然被当作祭品给神兽吃掉了,太后要么给侯府一笔极为丰厚的赏赐,要么给她的儿子加官晋爵,无论哪一样,都能立刻改变侯府如今的窘境。
玉华院中,韩瑜然也在凝眉沉思。她不能坐以待毙,太后那天在顾寒府中就想杀了她,这一次,带她上狮子山,她肯定是太后选中的神兽祭品。
她得去找顾寒,祸端是由他而起,他得保护自己。她和青烟到了顾府,得知顾寒这几天根本不在京城,管家说他出京执行任务,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
韩瑜然几乎要傻眼了。怔了怔,她想到了秀秀。
“去剪刀胡同!”韩瑜然吩咐车夫。
最近,她常来剪刀胡同,秀秀会根据她服药后的脉象,再精调药方。
小医馆的门已经关上了。青烟过去拍了拍门,秀秀打开一扇门板,伸出头来一看,立即笑道:“怎么是你们,快些进来。”
两个人跟随着秀秀进了她的屋子。韩瑜然和青烟才坐下,秀秀就说,“你们两个怎么愁眉苦脸的,又遇上什么难事了?”
韩瑜然想了想,说道:“我想要一些毒药,能够毒老虎,狮子这样的大型动物。”
秀秀奇怪,“你要上山打猎不成?”
韩瑜然不能细说,敷衍地点点头,“差不多吧,反正要上一趟山,山上这些动物太多,拿些药粉放在身边备用总没错。”
秀秀眨眨眼睛,没有多问,站起身来,从一格一格的药柜里开始往外拿药材。
屋子里响了很久的“咚咚咚咚”地捣药声。最后,秀秀将一包药粉递给韩瑜然。“这些你拿去用吧!”
青烟随口问了一句,“效果怎么样?”
秀秀笑了,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我也没用过呀,这本药书上说,这药可以让那些动物们变得迟钝。我是按方子配的。不过这仍旧是个试验方!”
青烟又开始着急,她想起那天韩瑜然吃了秀秀的药,结果痛得满地打滚,心中又开始怀疑,“那你不试试,万一没用怎么办?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人命关天的事情呢?”
秀秀苦恼地皱着脸,“我到哪里去试呀,我又看不到什么豺狼虎豹?”
“你太爷爷呢?”青烟问。
“太爷爷这几天出去云游了,暂时不在家。”
屋里陷入一刻的死寂。最后韩瑜然拍拍秀秀的肩膀,“行,姐的小命就再次交给你了,如果还能活着回来,一定告诉你这药方的效果是什么!”
离开小医馆,青烟不甘心地说道:“夫人,咱们再找家医馆,重新配些药吧?”
韩瑜然摇头,“京城的医馆都是看病的,只有剪刀胡同这家是毒医,可以解毒配毒。再说,咱们配毒药这事只能偷偷进行,四处张扬,很可能被人现!”
两个人回了府,等待着第二天的狮子山朝拜之旅。
翌日清晨,宫里早早就派来了车驾,韩瑜然和青烟上了车。
马车嗒嗒,朝着城外的集中地点而去。
队伍很庞杂,人数众多,旌旗飞扬。除了保卫的兵士外,全都是女人。
韩瑜然知道,人数多是为了掩盖活祭的真相。那么多人,只少一个人,大家都会认为是山高路陡,或者其他种种原因造成的失踪,根本没人想到太后会用人活祭金毛大狮子。人多,队伍走得就慢。狮子山离京城也就几十里地,可走了快一天才到。
晚上队伍终于到达狮子山宿营地。
入夜,韩瑜然和衣而卧,她不敢睡着。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帐篷外有动静,她霍地翻身坐起。
就在这时,帐篷门被掀开,一阵冷风灌入。
两条黑影旋风般冲进来,一人一个,用一大块破布塞住她和青烟的嘴。她俩被麻利地装进了两条麻袋中。袋口一扎,她俩被两条黑影扛在肩上,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