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粗魯動作唯一的釋義。
當然,更深層次的含義沈南昭也讀懂了——
快來哄哄我。
很好哄的。
秦軻永遠不會知道,他的這點小心思在精於算計的狐狸面前根本無處遁形。
就像是滿嘴渣的狗崽非得撇著臉說沒吃一樣,絲毫沒有偽裝的必要。
可逞完英雄後,秦軻又開始心虛了。
他想,南昭好像瘦了,我那麼用力會不會撞傷啊……
我怎麼可以那麼粗魯呢,他會不會很難受。
或許他真的認為我會厭惡他了?
他都躲我了,會不會今天過後,他更藏起來不和我見面。
秦軻是個非常懂得自我洗腦的優秀人才,種種反問和假設,逐步逼近他的心理防線,直到愈發慌張,愈發後悔,甚至有一種沖回去好好安慰那人的衝動。
他腳下的步伐慢了下來。
而且無論如何,撞了人都要道歉,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我不能就這樣輕易地一走了之。
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我應該勇敢地讓他撞回來!
很好,給自己找到了無法拒絕的理由,秦軻的腳步徹底停了下來。他心如擂鼓,給自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建設後正欲回頭,卻悚然發現——早已錯失良機。
畢竟機會這種嬌氣包,就是你一旦錯過,它便會惡劣地開起玩笑——它甚至敢把月老牽的紅線繞成毛線團!
車輛旁等候著烏泱泱的小組成員,本來只是三兩成群地聊著天,原本卻見一個不之客突然出現,不客氣地撞了自己的同伴,連句道歉都沒有,板著一張臉就想「肇事逃逸」。
哎,還慣著你了?
有人正想上前討個公道,卻不料洋洋灑灑一群人從分公司大門處魚貫而出。
個個西裝革履,神情肅穆,如臨大敵。
這偌大的陣仗,把在場人都震驚到不行——
什麼情況啊!分公司對他們那麼尊重的嗎?
別說他們大驚小怪,如此受寵若驚是有緣由的,有時候他們去項目點考察,連個引導的保安都沒有,不僅全靠指示牌自行摸索,甚至還會被嫌棄礙手礙腳。
那些在項目上混久了的老狐狸們,對於他們這群人都嗤之以鼻,說兵蛋子眼裡有種清澈的愚蠢,見啥都鮮,大驚小怪的。
於是人默默告訴自己:我們平等地看不起所有看不起我們的人。
雖然是這樣自我安慰的,但小組成員的內心還是遭受了不小打擊。這破天荒頭一遭,分公司那麼重視他們的到來,瞬間給在場的人注入一劑強心針。
「老王早有準備呀,原來他知道會那麼隆重。」有人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