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上鉤的代價,是輸掉一輩子。
教育的標準?
秦軻一攤手,道:「隨意,可以參照你兒子對?別人的手段來——至少不能比它更輕吧。」
「艹。你。媽的!」
鄭旭見著自己母親竟然當著他的面和那?人討價還價,氣得七竅生煙。他擼起袖子,滿眼赤紅地怒吼著,想要衝過去狠狠給這?個滿肚子壞水的人來上一拳:「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鄭!」
"鄭哥,別生氣啊!"
「消消火消消火!」身邊的小弟七手八腳地將人拉下,他們急得滿臉通紅。且不說那?人單手就能把他們幾個撂倒,對?面可還有個「兇器」在手的仇家呢!
指不定沈南昭仇舊恨湧上心頭,二話?不說就把他腰子扎了!
嚴艷猶豫起來,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兒子動?手,確實不太體面。
秦軻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他忽視對?面鄭旭祖宗滿天飛的髒話?,好脾氣笑道:「沒關係,雖然父母都有教育子女的義?務,但如果在外面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說。」
正說著,他慢條斯理地將紙鈔塞進口袋。
眼見粉紅的一角即將消失在那?人衣袋深處,嚴艷耳邊似乎響起了「清倉大甩賣」聲?嘶力竭的吆喝。
不行!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她的心一突,咬牙狠道:「好!」
女人眼中滿是貪婪:「我同意!最多?能拿多?少?」
秦軻放錢的手一頓,他抬眸,表面是一派笑意融融的模樣,但眼底卻滿是嘲弄。
「這?里有多?少,就能拿多?少,還剩……」他重掏出了紙鈔,隨意瞟了眼,估計道,「還剩五百元。」
紅艷艷的鈔票成功讓嚴艷呼吸一滯。
她掩去眼中狂熱,猛地側身抬手。
啪——
一聲?耳光響起,徹底打斷了鄭旭含媽量極高的污言穢語,還在罵街放狠話?的雞冠頭混混被扇偏了臉。
嚴艷的第?一巴掌並不重,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心理上的諷刺要比□□的傷害嚴重得多?。
「媽?」鄭旭捂著半邊臉,目眥欲裂,他難以置信地開口了。
四周鴉雀無聲?,沈南昭也愕然瞪大了眼睛。
他滿眼不可思議,幾乎屏住呼吸,怔愣地看著面前荒唐的場面——
曾經對?他拳腳相向的罪魁禍,以及那?人帶來顛倒黑白、訛詐威脅的幫凶,就這?樣在他面前起了內訌。
他有點想發笑,內心感慨更甚。
看吧,他們在別人面前,不過也是身心脆弱的可憐蟲。
沈南昭吐出一口濁氣,他曾經策划過無數次極端的報復,也曾想過自己也許會在某天忍無可忍,賭上自己的一切破釜沉舟,讓這?群渣滓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如今,秦軻卻為他推開了世界的大門?。
這?是個狡猾又囂張的獵手,他掐准了敵人的命脈,只用寥寥幾語,就成功讓對?方倒戈,然後事不關己地隔岸觀火。
他又將目光挪向了前方,秦軻依舊不自覺地將他擋在身後——他是慷慨的守衛者、是勇敢的騎士、更是玩弄人心的塞壬海妖。
然而,這?場大戲遠遠沒有落幕。
「五十。」秦軻開始喊價。
嚴艷收回了手,聞言非常不滿,她憋著火,目光灼灼地怒視道:「你耍我!」
五十?區區五十塊,值得她在大庭廣眾下扇自家兒子?
她蓄勢待發,暗下決心——若是秦軻的回答沒法令她滿意,下一耳光,她非讓這?人嘗嘗自己的厲害!
秦軻泰然自若,他嘆口氣道:「說實話?,這?巴掌還不如打蚊子的力度,五十都嫌多?了。」
嚴艷不吭聲?了,目光依舊不善,秦軻笑著反問道:「或者你覺得他平時?是這?個力道?不能夠吧。」
「如果不是誠心想做這?筆交易,我也不勉強……」他又從剩下的錢里抽了一張,晃了晃,妥協道,「我沒有零錢,只要按照這?個力度再來一次,我結一百,然後我們的交易中止。」
嚴艷先是看向那?張孤零零的百元大鈔上,她的目光又如游魚般一個甩尾,轉到了剩下的幾張上,她內心突然湧起了一股莫名的煩躁。
方才扇過巴掌的手心有些發癢,她試探地想:剛剛的力度與其說是扇耳光,不如說是摸了一下——這?樣算來,五十元,只要那?麼輕輕碰一下,好像也是只賺不賠。
接下來,她只需要再輕輕碰一下,又是五十!
嚴艷的呼吸不由沉重起來,難道她在家裡扇兒子還扇得少?她垂涎欲滴,可同時?又開始猶豫——
賭徒嘗到了甜頭後,面對?必勝的局面,只會紅著眼繼續跟注。
莊家說得很清楚,如果下一巴掌還是輕飄飄的玩笑,他自然也會認帳,可整場賭局將結束,她將徹底失去機會。
還剩大幾百呢,放棄太可惜了!嚴艷心如蟻噬、蠢蠢欲動?。
與此同時?,身旁的鄭旭還在質問,他像是即將被開水剃毛的豬,含淚悽厲道:「媽!你怎麼能打我!」
「你就是被他們這?群龜兒子耍了!」他放下手,喋喋不休地控訴著,仇恨的目光又投向了看戲的兩人,「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