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的事情不急,虽然掌握培育杂交水稻的方法,可没三五年的功夫,一点成效也不会看见。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蒸馏酒。
订单很多,但产量是一个问题。
陈朝决心,将蒸馏酒的酒坊选在清源县境内。
三日后,一行十余辆马车自京城出,先到达白云观卸下四五辆马车。
剩余的马车继续前进,于日暮抵达清源县。
于青山县不同,清源县山清水秀,仿佛一处世外桃源。
到达此地时,重修的官道还未修建完毕,众人只能下车步行进入。
陈朝在清源县的住所是一处庄园,后院直通麦田,前院也是麦田,风景倒是不错。
刚住进来,便有附近的农人登门造访。
侯吉接待了他们,自称一行人是酿酒的商户,前来清源县选址酿酒。
老农人豁牙,额头的皱纹很深,肩头扛着一柄锄头,问东问西。说这年景酿酒的生意可不好做,卖不出去,普通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闲钱买酒喝?又说清源县地小人少,人口不多,酿酒需要工人的话,他可以回村里组织、动员一下,但前提是给他点好处,比如两壶酒什么的……
热情自来熟的老农人把侯吉搞的有些烦躁,准备随便应付两句就要关闭庄门赶走老农人,谁知这时陈朝却招招手,叫侯吉把老农人带进来。
老农人扛着锄头,进入庄子后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葡萄架子下,绿叶纷纷,陈朝身穿一袭墨色衣袍,手执狼毫,正在练字,写的是: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诗挺符合陈朝现在心境的,现在是春日,虽然没有菊花可采,但不远处就有一座山,唤名正是“南山”,是清源县一座荒山。陈朝打算把那里买下来,围绕南山山脚,修建一排酿酒的工坊。
来到跟前,老农人把肩头的锄头放下,双手拄着锄头好奇地打量陈朝,瞧陈朝衣着华丽,练字的墨,一看就是上等货色,便施施然敬了一礼。
陈朝放下,微微颔,“陈朝,京城人士。”
老农人沙哑着声音,“姓安,员外老爷若是不嫌弃,便称呼一声安老头。”
现在的陈朝,模样确实像一个员外老爷,还是那种特别有钱的。
陈朝笑笑,算是默认了这个身份,伸手请老农人坐下说话,老农人却说站着很好。
陈朝也不勉强,问道:
“方才听老人家所言,说我这酿酒的酒坊,不应该选在清源县,这是为何?老人家可与我详细说说?”
老农人也不吝啬自己的言语,轻轻嗓子,先是问了一个问题:
“听口音,员外是京城人吧?”
“正是。”
老农人点点头:“这就妥了……员外是京城人,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这啊,没啥特别的,就是山多,以前也有很多外地商人,来我们这圈地做生意,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赔了个底朝天。”
“这是为何?”陈朝好奇道。
难道清源县还有什么魔咒吗?比如生意必赔?
老农人侃侃而谈:“我们这山沟沟很多,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地少,而且还是沙地,地一少,就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年轻人大把大把地往外跑,县衙也管不住,索性随他们去了,他们大多跑到青山县和云河县了,如今清源县就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员外想要做生意,还不如去青山或者云河,青山县人多,招工容易,云河县四通八达,运输便利,我们清源?”
老农人说到最后,只剩下叹息和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