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芳回屋把东西给苏燕婉,洗漱后睡觉,晚上十点靳时军回来,她想到今晚上的事,还是忍不住,和自家丈夫吐槽起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谁家诚心道歉这么傲慢,你没看到,当时孙家那个保姆给我和靳泽道歉的样子,摆明了看菜下碟。阮安蓉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靳时军把大衣挂上衣架,掀开被子上床,搂着爱人道,“孙伯父去世后,建安和安蓉在乡下受了不少罪,变了不少。以后,能处就处,合不来也不必要勉强。”
吕云芳搂了搂丈夫腰,把头埋进他怀里,“我知道了,天也不早了,睡觉吧。”
第二天中午,广播站插播了周妈的道歉,不仅是陆军大院,附近的空军大院海军大院等大院都知道了。
靳家“一门三首长”在附近部队很出名,靳泽更是部队最优秀的副团长,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成为大家的焦点。
这件事因为涉及到靳家和刚平反的孙家,很快就传遍了。大家都知道关于苏燕婉的谣言是假的,是有心人杜撰的谎言。
下午的时候,刘美娟和钱嫂子来找苏燕婉。
刘美娟:“燕婉,刚才周妈走的时候,你怎么没去?可错过一出好戏。”
苏燕婉修剪花枝:“什么好戏?”
“这个我比较清楚,我来说。”钱嫂子兴奋地嗑瓜子,“周妈走的时候,除了行李还装了几个化肥袋子的东西,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她那个儿媳妇拴的时候没拴紧,刚拎到门口,掉了一地。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当场就有不少人认出里面有她们丢的东西,吵嚷开了。最后是孙家出面,让周妈还了东西还赔了钱,事情才平息下来。不然,她今天不仅要被辞退,还要进派出所。”钱嫂子说起孙家这次的做法,很是不屑,孙家还是惯会做面子。
刘美娟却有点羡慕:“离开孙家这么好的主家,要是我肯定要懊悔死。谁让她之前那么编排你,该的。”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钱嫂子突然开口:“燕婉,明天是三十。我们要赶北城外的大集。这次你要去吗?”
苏燕婉的神情有些游离,明天就是三十了吗?
又到了她的生辰。
“燕婉?”钱嫂子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去吗?”
苏燕婉摇头,她没什么要买的,就不去了。
这天晚上,万籁俱静。
靳泽从梦中醒来,下楼喝水,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出去一看。
苏燕婉坐在石桌上喝酒。
“大半夜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闷酒?”
苏燕婉晃了晃手里的酒:“睡不着,要来点吗?”
靳泽走过去坐下,板正地像用尺子量过,“明天一早要训练,不能喝酒。”
“好吧,不能喝就不喝。”苏燕婉不在意地耸耸肩:“就是可惜了,这可是我自己酿的桂花酒,有人曾出十金买我的方子,我都没同意。”
靳泽虽然听不懂十金,但也知道她喝醉了,“你今天不高兴?”
“有吗?”苏燕婉小酌了一口,“今天周妈公开道歉,我也算沉冤得雪,今天还是我的生辰,我是高兴的才对……”
今天是赌鬼爹送她去群芳阁的日子,也是她及笄被盐商买下的日子。
多好的日子啊。
只是她心情很烦,每年这天都烦,这一次尤甚。以前心烦的时候她都会跳舞,沉浸在舞蹈中,扮演一个快乐的角色,能忘掉一切。
她看向靳泽:“靳泽,你帮我找回公道,作为回报,我跳舞给你看吧,就跳一曲庆祝舞,祝贺今日这大好的日子。”
她放下酒杯,走到院子中间。脚尖一勾,纤手弄巧,舞蹈起来。
靳泽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好看吧?”苏燕婉开心地笑着问。
靳泽认真道:“不想笑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还有,跳舞就跳舞,眼睛不要勾来勾去。”
苏燕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跳的是再正常不过的庆祝舞,又没有跳群芳阁的舞蹈,怎么就勾来勾去了?
她很想怼一句,那根本不是勾好么,只是眼睛正常的传神灵动。
只是等她看向靳泽时,他一本正经地坐在石桌上,板正的姿态,严肃的表情让人以为在上课,不是在欣赏表演。
“不想笑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
他只是那么一说,就这么轻易戳穿了她营造的假象。
真没意思。
也许是今夜的月色太美,又或者是今夜的酒太醉人,苏燕婉内心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想做点什么任性的事来缓解,不然她觉得自己快被内心的情绪淹没。
她将目光移向靳泽,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讨厌,讨厌他的沉稳自持,讨厌他的情绪稳定,想撕掉他的面具。
靳泽这种沉稳冷静的人是不是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能这么镇定。
“哦,眼睛不要勾来勾去?”苏燕婉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转身看着他故意歪解他的意思问:“你这么说是想告诉我,你被我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