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白得發亮的病房天花板,也沒有窄小的病床。
戚昔蹙眉。
做夢?
他看著手心的蓋頭,緩慢移動有些沉重的腦袋。轉眼見床上躺著的男人,戚昔一驚。後退了大步。
閉眼當病人的燕戡聽到動靜,在心底一嘆。
看來是不願的。
*
戚昔心臟砰砰直跳。他掐緊手心,猛烈的疼痛讓他清醒了幾分。
是真的。
他死了,又……活了。
但這屋子裡的擺設,明擺著不是什麼現代。
他往遠離床邊的地方走了幾步,欲開門,一股噴涌而來的灼熱席捲而來。
腿一軟,戚昔差點跌落在地。
藥性發作得快而猛烈。
戚昔緊撐著門,咬住牙關才不至於讓自己失態。
「戚二小姐。」
床上,本該躺著的人一臉艱難地撐著胳膊坐起來。下肢僵直,臉上憋出的汗大滴大滴滑落。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副命不久矣的病相。
而本該看到這精彩表演的人卻驚疑地抗擊著藥性,沒看見他的表演。
但戚昔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無措一瞬,干啞著嗓子道:「放我走。」
燕戡挑眉,放棄癆病鬼似的作態,翻個身對著床外側:「你不是戚二?」
戚昔不言。
理智在崩斷的邊緣,戚昔試圖拉開門自救。但手上軟趴趴的,怎麼都無濟於事。
他敲門,白皙的手被木板弄得通紅。但門外沒人。
「你是誰?」燕戡聽他不動了,又問。
戚昔腦袋無力低垂,後背緊緊貼著門爭得一點涼意。頭上做娘裝扮的髮飾被他晃落,青絲垂了滿背。
嫁衣裹著瘦削的肩背,胸前平整,脖頸修長。加上燥熱席捲全身,戚昔喉結時而滾動。
只要不是個眼瞎的,定能認出他是男是女。
但恰巧,床上那就是個眼瞎的。
戚昔不管他,克制著用最後的理智思索。接著,直接朝著那床上的模糊影子去。
到最後幾步,身體幾乎是摔倒在床上。
戚昔先是覺得硌。
因是腰側堆滿了花生桂圓,他毫無理智地將東西劃拉下床。
側臉挨著的微涼綢衣,卻又讓他覺得舒服極了。
「你乾淨嗎?」
「接受男人……」這話有些難以啟齒,但腦子即便是崩斷,也得問。
燕戡垂眸,紅綢擋著眼睛,卻好似看著趴在自己胸口的人。
他察覺到身上的人氣息不穩。
但霜雪一樣的氣息並沒讓他將人直接從身上摔下去。反倒是是好整以暇地問道:「被下藥了?」
耳邊微癢,戚昔的眼裡瀰漫出濃厚的水汽。他微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