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店做了幾代人了,不怕。」
如此想的,還有這一條街上其他賣吃食的店。
斜沙城裡的人有窮的,自然也有手頭寬裕的。但人就是那麼些人,來了你家吃,就不會來我家。
所以要是真的又出現一個競爭對手,且還是完全未知,能做出大家都做不出來的東西,那自然令人恐懼。
不過大家的擔憂,戚昔完全不知道。
他只不過是想將鋪子裡的酒水賣完罷了。
*
天也黑了,各家各戶6續亮起了油燈或是蠟燭。
家裡窮一點的,就早早睡下。也能剩下些燈油錢。
確保東西都收好了,戚昔也回房睡覺。
泡了熱水澡,戚昔窩進厚實的被窩裡。他看著跳動的燭火,輕輕打了個呵欠。
半張臉縮在被子邊緣,白皙的皮膚瞧著比被子還柔軟細膩。露出來的眼睛如水清澈,不過透著疲乏。
他無意識地在被子上蹭蹭。
緊接著也撐不住困意,吹滅了燭火,安靜睡下。
一夜多夢,早晨醒來,戚昔連頭髮都透著無精打采。
他揉了揉鼻子,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一直睡到舒服了,才慢吞吞地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
潔白的衣袖移到大臂,露出來的小手臂上青色的血管蔓延。到手腕處,骨頭微微凸起。
細長的五指張開,摸索著將貼身的衣服撈進去被窩溫著。
收拾一番,不想做飯便去隔壁大娘家裡買上兩個酸菜包子吃完,肚子就飽了。
路面上的雪不知道幾時又被清掃了。
路面還算看得過去。
戚昔仰頭看了一眼天,轉回身,將之前寫好的牌子拿出來,隨後便進門了。
「當家的,瞧瞧那上面寫的什麼?」他一走,宋四娘立馬讓自家男人看。
「酒肆開業……」
「小公子開酒肆!」
宋倉擺擺手:「多半是開著玩兒的。」
宋四娘想著那打眼一看就金貴的人,第一想法也覺得是玩兒的。
可又一想到他看人的眼神。
她覺著不對。
「不該是玩兒的。」
不管是不是玩兒,對於老顧客們來說,這酒肆能重開就是令人高興的事兒。
沒多時,酒肆便有了客人。
戚昔從櫃檯後頭的椅子上站起來。「喝點什麼?」
李富貴一驚,愣愣看著戚昔。
「小公子,你還真要開啊!」
戚昔:「還剩得有些酒。」
李富貴不自在地挪到桌邊,見戚昔站著,他腦袋一軸,不知怎麼也站著。
戚昔重複一般:「喝點什麼?」
李富貴下意識答:「雲山釀。」
戚昔:「這個沒有,其他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