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則走向軍帳。
左副將燕仇哈哈大笑著出來,手往燕戡的肩上一拍。「好小子,這會兒捨得來看我們了。」
「自從我來了北地,哪年沒來?」
兩人進帳中,裡面燒著火盆,還算暖和。
燕仇雖然姓燕,但與燕戡並沒有什麼親緣關係。他是燕戡祖父從蠻人搜刮的村莊裡撿來的,後來跟著燕戡的父親一起長大。
兩人一同上戰場,不過燕戡的父親卻先走一步。
論關係,燕戡得喊他一聲叔。
「在那邊可有受什麼委屈?」
燕戡喝了口茶,平靜道:「只有我給別人委屈受。」
「呵,你小子。好樣的。」
「那……身體裡的毒?」
「沒什麼大礙,周子通的醫術你放心。」
寒暄完,又說起正事。
「咱們明年春的糧草不用擔心,但是開春之後,軍隊要繼續屯田種糧。不然誰也不知道秋季那邊會不會又出什麼么蛾子。」
北邊在燕家的守護下可謂是固若金湯。
蠻子來了他們不怕,怕的是這麼多的將士在這兒。每頓要吃要喝,糧食消耗巨大。
而之前那邊不及時給糧的情況也不少見。
所以未雨綢繆,極為重要。
「我知道。」燕仇臉上露出幾分難色,「可是種這麼大一片地,將士們累死累活,收成卻差極。」
「會種莊稼的農人我們不是沒找,可這麼大的地兒……」
「哎!不說也罷。」
燕戡沉了沉眸子。
「要是我們有蠻子的牛羊,那就省事兒不少。」
斜沙城的百姓日子苦,鮮少有養牛羊的。且好的牛羊品種,都在蠻子那邊。
燕仇擺擺手:「不說這個了,這次回去,那邊可有做什麼?」
「他不敢。」
燕家雖說一直為大順朝出生入死,但因為燕家在軍民當中聲望過勝,且兵權過重,一直為朝中所忌憚。
今年夏,他們剛把蠻子轟得跑到草原深處,北邊暫時穩定。可燕戡受傷的消息不知道怎麼傳到了朝中。
那邊即可下旨讓他回去。
很明顯,皇帝再一次坐不住了。
他想要殺驢卸磨,如當初他哥哥一般。
要不是後頭派來的人靠不住,哪裡又有後來他上戰場的事兒。
燕戡二十歲出來,從一個毛頭小子一次次打出軍功,升為將軍。也成為替代他爺爺,他父親,繼他親哥之後的第二人。
他怎麼會任由其擺布。
所以他就病歪歪地回,讓人就這麼直白地抬著眼瞎腿瘸,奄奄一息的他進了京都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