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入口中,沒什麼特別的滋味兒。
*
燕戡騎著馬到了酒肆外面。
天已經黑了,酒肆外沒有掛燈籠。附近幾個鋪子大門緊閉,該回去過節的人也都走了。
燕戡打馬繞到酒肆的圍牆,看了眼裡面的燈光。
人在廚房。
燕戡翻身下馬,拍了拍馬兒的腦袋:「你先回去。」
大黑馬甩了甩尾巴,馬蹄踏在落雪上,悄無聲息地走了。
燕戡翻身上牆。
他坐在牆上,一條腿曲著,一條腿垂落下去。手擱在膝蓋上,瞧著廚房那微弱的燈光。
鼻尖動了動,整個院子裡沒有什麼年夜飯的香味。只有濃厚的藥味兒。
紅燈籠沒掛,對聯也沒貼。
這裡哪有半點過年的樣子。
夜色中,燕戡明銳的眸子四處查看。
正想著如何有藉口進這門,忽然就聽見前面酒肆的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燕戡劍眉緊蹙。酒肆周圍的鄰居都回老家過年了,且都這會兒,誰會來敲門?
燕戡不動,盯著廚房。
微弱的燭光從廚房裡挪出來,那人也在燭火的照耀下,如披著朦朧紗衣,身形明朗。
燕戡收斂氣息,就這麼明晃晃地坐在牆頭看人。
無論是看多少次,戚大公子給自己的感覺都像是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像冰,再清俊的臉也因為時常冷著表情,顯得疏離不已。
燭光挪動到院子角落,那身形單薄的人忽然停了一下。
戚昔似有所感,往院牆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黢黢的,像宣紙上潑了墨。
敲門聲還在響,就像是怕他聽不見一樣,連續不斷。
戚昔一手護著蠟燭,移步繼續。
到前面鋪子,燭火放下,門外顯露出一個巨大的影子。戚昔頓步,警惕問:「誰?」
敲門聲停下。還有一聲馬兒叫傳來。
戚昔拉開門,臉上一涼。
一觸及離。
戚昔眸光中閃過錯愕。
面前是一匹黑色的大馬。它四肢粗壯,淺淺的一層黑色絨毛在燭火的照耀下,像上好的綢緞。睫毛極長,拳頭大的眼睛映照著燭火,閃閃發亮。
馬兒打了個響鼻。
戚昔後退兩步,與它拉開距離。
他目光打量了外面一圈。沒看到什麼人。
大黑馬像是知道自己被忽略了,他也不在意,當自己家一樣,優雅地抬腿進了屋子。
戚昔關門,轉身。
瞧著那像座小山高的大馬先是在鋪子裡轉悠一會兒,然後又聞著味兒,腦袋頂著帘子,往後院去。
戚昔默了默,緊跟著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