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三兩隻,越過炊煙驚叫。
「咔嚓——」樹枝在手中被折斷。
門外也恰時傳來動靜。
廚房裡的光被擋住了一部分,戚昔側頭,入目是院子裡閒逛的馬。
目光收攏,才見人不知何時到了門邊。
又是一身黑,不出聲跟影子似的。
「稍等。」戚昔道。
燕戡沒見過這樣的戚昔。
本該是金枝玉葉的小公子,此刻卻坐在灶前的矮凳上,有條不紊地燒火。
他目光專注,手被火光熏得微紅。因為用力,手上青筋凸起,瞧著只剩骨頭了。
手背也沾了灰塵,像受盡顛沛流離的落魄金玉。
燕戡見他起來去灶台忙碌,大步走進去坐在矮凳上。
他身量高,腿也長,這麼坐著膝蓋都抵到胸口了。瞧著侷促又委屈。
戚昔揉面的手微頓。他淡淡地掃了一眼男人的頭頂,瞧著那玉冠染了火的橘芒,難得好心問:「吃了嗎?」
燕戡如實答:「吃過了。」
戚昔點點頭,不再問他。
兩人一個燒火一個做飯,沒有言語。但目光偶爾對視,也算有點交流。
戚昔做的餃子。麵皮已經弄好了,只剩下包。他做得不多,所以也快。
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好比在宣紙上作畫。看著都賞心悅目。
燕戡目光始終落在他的身上,心中漣漪四起。
一個伯府的少爺竟然如此精通庖廚。放在京都,這樣的人找不出來五個。
也不知道他是在伯府學會的還是到這裡學會的。
胖嘟嘟的餃子下鍋,戚昔撐著灶台,稍稍鬆了一口氣。
燕戡瞧著他與灶台顏色對比明顯的手腕,憋不住道:「瘦了不少。」
戚昔將餃子放下去,再去小桌子邊坐下。
聞言,他擱在桌上的手微蜷。「不適應而已。」
他側坐著,從燕戡的角度看去,人薄得像紙片。怎麼看都要比在京都的時候瘦多了。
燕戡:「可是吃不下?」
斜沙城不比京都,吃的少,也吃得糙。加上這兒又干又寒,一般人也待不住。
戚昔轉頭,看燕戡的眼中露出幾分探究。
燕戡立馬噤聲。
鍋里沸水咕嚕咕嚕滾著。兩人無言對視,一個平靜,一個心虛。
好一會兒,這古怪的氣氛才在戚昔起身後結束。
鍋里胖胖的餃子已經浮起來了。
戚昔拿了碗碟,倒上一點點醋。目光晃過身板挺直,但又委屈坐在小凳子上的人。
他手一頓,又多拿了一對碗碟。
「火可以熄了。」戚昔盛出餃子,將碗筷端放在小桌上。
燕戡熄了火,坐在灶前打算就這麼看著戚昔吃飯。
戚昔放下筷子,眼尾上挑。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