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睡得迷迷糊糊,手把燕戡的衣擺當被子揪著。貓兒似的蹭了蹭,愈發熟睡。
而燕戡看著桌上浸透了鮮血的長劍,又失神片刻。
清明,是燕家軍一萬五千名將士與他爹燕戰、二叔燕勇的忌日。正是因為那一場慘烈的戰役,大順朝的皇帝才能安穩在位這三十年。
但是顯然,他陳家早忘了燕家曾今為大順做的一切。如今連將士們的軍糧都要剋扣。
燕戡嘲諷一笑。
他爹從小教育他忠君愛國,可君也要分什麼樣的君。
寒眸閃爍,不知想了些什麼。待到氣息平和,燕戡低下頭,側臉在懷中人臉上蹭蹭。
他如今有了牽絆,不得不多加考慮。
戚昔被他一張糙臉蹭得皺了皺眉,埋頭藏了起來。燕戡輕笑一聲,稀罕地將人摟緊。
夫郎啊……
他怎麼會遇到一眉一眼都和他心意的夫郎。
把戚昔放回床上,燕戡挽著袖子去廚房。冷落了一上午的人,自然要好好補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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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昔這下是真的被餓醒的。
肚子越大,他食量也見長。雖然一日三餐吃得準時,但難保一人吃兩人消耗,能量跟不上。
戚昔摸了摸肚子,見自己在床上就知道剛剛在燕戡那兒坐著睡著了,之後的事他也無知無覺。
他手臂後撐著起來,穿了鞋下地。
飯菜的香味兒傳進屋裡,戚昔肚子裡打了個鼓,惹來門口調侃的笑意。
戚昔目光從燕戡臉上划過,一臉鎮定。「我餓了。」
「嗯,都做好了,本就是過來叫夫郎吃飯的。」
戚昔在燕戡的攙扶下站起來,以他現在的情況,往下只能看到圓滾滾的肚子而看不到自己的腳了。
「汪嗚——」
狗崽子像聞到了戚昔的味兒,一看他下床,立馬從自己的窩裡爬出來屁顛屁顛跑到戚昔的跟前打轉。
戚昔隔著肚子就只看得到一點點的黑毛,下腳都不好下。
燕戡見他為難,直接打橫將人抱起。戚昔順勢勾住他的脖子,反應過來,又快收回手。
燕戡悶笑一聲,試探著將臉湊過去。
戚昔腦袋後仰,怕被摔了,手也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你別得寸進尺。」
燕戡笑得討人厭:「若我得寸進尺,夫郎又當如何?」
戚昔不語,只雙手捂著肚子看著人。
「倒是為夫的不是。」燕戡快低頭貼了下戚昔的臉,快步抱著人出門,將戚昔放在桌邊。
戚昔除了耳垂泛紅,對此已經沒什麼脾氣。
從牽手到貼臉,他現在每天總會被占幾次便宜。惱了也沒用,他磨不過燕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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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正吃著,阿興帶著阿楮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