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戡:「坐好。」
燕如杉一抖,默默坐直。她目光躲閃,就是不敢看燕戡。
「偷跑出來的?」
「沒有。」
燕戡沉聲:「你最好說實話。」
「是……是跑的,不過我留了信,祖母她們會知道的。」燕如杉心虛,腦袋往燕小寶肩上一埋,裝死。
燕戡氣得胸口起伏,戚昔看他臉色不好看,拉著人在身旁坐下。
燕戡不敢動,一怕傷到戚昔,二怕自己忍不住衝上去將人收拾一頓。
戚昔撫著燕戡的背:「舟車勞頓,如杉先去休息休息。剩下的我們之後再說。」
「嫂子真好!嫂子我知道了!」她抱起燕小寶就跑,像有惡狗在身後追。
院兒里無聲,只留下夫夫倆。
戚昔道:「她一個人從京都跑到斜沙城,萬一又給你嚇跑了,人哪兒找去。」
燕戡:「氣得我心肝兒疼。」
戚昔:「找周子通看看?」
燕戡沒好氣地笑了。他小心避開戚昔的手,摟住他。「你就護著她,膽子愈發大了。」
「這一路過來沒出事已是萬幸。」
「好好跟她說說吧,她也是大姑娘了,聽得進話。」
燕戡木著臉:「嗯。」
他握住戚昔的手腕:「夫郎手受傷了了,也別出去了。」
還惦記著這個。
戚昔無奈:「知道了。」
這一身皮養得細緻,掌心柔軟。只在牆上擦了一下,半個手掌掛了紅血絲。
算不得什麼傷,但在燕戡嘴裡像缺胳膊斷腿兒一樣嚴重。
戚昔覺得他大驚小怪,可細細想來,這般的愛護,是他幼時盼也盼不來的。
心一軟,就答應了。
這邊哄著人消了氣,戚昔跟燕戡一起又去找燕如杉。聽阿興說她人睡覺去了,燕戡沒好氣道:「現在知道怕了。」
戚昔:「小寶呢?」
「被如杉小姐帶著一塊兒的。」
見不到人,這事兒就問不下去。外面還下著雪,燕戡只能拉著戚昔回去。
閒著也是無事。戚昔要了個爐子和火炭,直接坐在屋檐下生了火,拿上幾個橘子跟一壺茶放在爐上平鋪的鐵架子上。
屋檐下白雪飄落,遇上那纖弱的樹枝,也願意在上面停留一會兒。
不過飄進屋檐里的,遇到爐子就瞬間消散。
戚昔攤開手放在爐前烤火,時不時翻動一下橘子。
燕戡坐在旁邊,兩條大長腿一曲一伸。他望著飄雪,眸色晦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烤著橘子的當頭,戚昔起了興致。又找阿興拿了幾個茶杯口大小的土豆。
橘子先烤好,溫暖的橘香中泛著淡淡的酸味兒。戚昔拿了下來,慢悠悠地剝了皮。
焦黃帶點黑色的橘皮與橘肉分離,中間粘連著白色的橘絡。皮間水分充足,剝開了,又升起一陣白白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