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崢端坐在桌邊,看著面前這個非常自來熟的幼崽。他髒兮兮的手撐著自己膝蓋,手背露出幾個小肉窩窩,齊言崢垂眸盯著他。
「你叫誰舅舅?」
「你啾啾。」
齊言崢拿下燕小寶的小髒手。他只在燕小寶一歲的時候見過他,但這稱呼沒想到隔了這麼久他也記得。
燕戡的種,也沒那麼差。
可一抬眼看見戚昔,他目光沉寂下來。
兩人對視,戚昔不想多言。
哪知道齊言崢卻先打破平靜,問:「跟他過了這些年,可後悔?」
戚昔不想理他,道:「小寶,過來。」
燕小寶看看自己爹爹,小手抬起往戚昔那邊跑。
齊言崢看著自己腿上的灰色手印,道:「朝廷鼓勵商戶到北邊行商,我會常過來看看。」
「這裡有母親的家書。」
戚昔看他拿出來的信封,想了想,沒動。
齊言崢:「我之前不知道你去看過她,這些年她一個人過,雖錦衣玉食,但沒什麼說話的人,性子興許是有些偏激了。」
多的,齊言崢沒說。
看戚昔不接,他道:「我來時去找了你的父親,這裡邊兒也有他給你寫的信。」
老熟客看著齊言崢那周身的氣度,還有他與戚昔之間的古怪氛圍,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原來戚老闆來頭這麼大。
海棠商行的東家,京都的齊家……
老客人還記得當初戚昔小小年紀跑到斜沙城,多半就是跟家裡鬧掰了。
如今戚昔日子好過了,這人看著是來求和的。
不過小少爺真有氣性兒,這麼多年就見他離開斜沙城兩次。
眾人如何想,戚昔不知道。
不過聽到有戚文廉的來信,戚昔心上免不了顫了一下。
他摸摸燕小寶的腦袋,小孩立馬懂了。
燕小寶走到齊言崢身邊,先叫了人,然後才拿走桌上的東西。
沒多時,齊言崢點的菜上了,戚昔看在信的份兒上沖他點了點頭,隨後帶著燕小寶離開。
府上,燕戡坐在戚昔以往曬太陽的躺椅上,閉著眼睛休息。
聽見動靜他抬頭,就見戚昔牽著燕小寶進來。
「夫郎。」
「回來了?」
燕戡給戚昔讓了一點位置,道:「嗯,那邊沒我的活兒了。」
「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