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黄,你可得好好看,不然当心你的脑袋。”青山压着声音提醒道。
老黄轻咳一声,背着药箱,小心翼翼的进门。
绿芜伸手拨开珠帘,将老黄请至内室。
内室置着的拔步床上满覆重叠锦帐,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修长白皙的手掌内握着一只藕臂。
那只藕臂纤细无骨,软绵绵的搭在榻旁,上头覆着一层细薄衣料,隐约可见纤细绣纹自衣料上蔓延开来。
“爷。”老黄压着声音上前。
“看看。”斐济压着嗓子,眉眼未动,但那眼底却满压着沉甸甸的深沉晦涩。
“是。”老黄取出脉枕,垫在被褥上。绿芜轻手轻脚的将苏芩的腕子置上去,然后拿出绣帕,覆到那凝脂白玉似得皓腕上。
老黄站在那里,微微躬身,细细把脉。
屋内静的只有苏芩睡沉的呼吸声,清清浅浅的似带着香。
屋外秋风起,槅扇动,“吱呀”一声打破沉寂。
老黄面露喜色道:“恭喜世子爷,恭喜世子妃。”
“喜从何来?”斐济握着苏芩的手,微侧眸看向老黄。
老黄道:“爷,世子妃有喜了。”
男人攥着那只小手的力道不禁一紧,苏芩难受的嘤咛一声,缓慢睁开双眸,就看到吊着流苏的华贵锦帐盖顶。
她眨了眨眼,神思昏沉,听到外头的话。
“这几日总是身子懒怠,茶饭不思,是何缘故。”
“这是正常的,待老奴开几副滋补开胃的方子,养养身子便能好了。”
苏芩慢吞吞的起身,拨开锦帐,看到外头挂着药箱的老黄,声音细细道:“我没病。”
“嗯。”斐济稍一点头,抬手按住苏芩的小脑袋使劲揉了揉,眉眼中沉淀着什么东西,浑身透着一股苏芩看不清的诡异情绪。
“老黄,你下去吧。”
“是。”老黄躬身退下去。
绿芜看一眼神色懵懂的苏芩,捂着嘴偷笑,一脸喜色的将老黄送出去,一路送到底,还拿了银两给他。
屋内,苏芩被斐济握着手,她靠在缎面软枕上,小小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还没睡够。
“想睡就睡吧。”斐济道。
苏芩歪着小脑袋,摇了摇头,然后慢吞吞的盘腿坐起来。
男人的脸依旧俊美无双,单只是坐在那里,都赏心悦目的好看。虽只隔了小半月,但苏芩却陡然生出一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状。
她知道,她是爱上这只狗了。
“你怎么长胡子了?”纤纤素手攀住斐济的下颚往上抬了抬,苏芩用指尖感受了一番,然后嫌弃道:“硬硬的,好扎手。”
“男人的胡子都这般。”男人侧头看过来时,白皙下颚处覆着一层细薄青色胡渣。因着男人的肌肤比较白,所以那胡渣只要一经发现,就明显的厉害。密密扎扎的将男人原本清冷如画的眉目衬出几分风流痞态。
苏芩摩挲着那胡渣子,突然提起裙裾双腿跪在被褥上,声音细细道:“我曾在书上看过,男人若是胡子长的快,那就是整日里在想着那桩子事。”说完,苏芩抽出自己被斐济握住的手,一手一把掐住他的两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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